“咣当!”
“废物,废物,统统都是废物!本官怎么就养了你们这帮废物?!滚!都给本官滚!”
雍容典雅的房间内,景德镇官窑出品的一个上等茶杯,直接被一身白睡袍的中年男人狠狠摔在了地板上,瞬时便崩的稀碎。
底下跪着的几个奴仆怎敢面对中年男人这般威势?一个个都诺诺应着是,狗一般小心退出房间。
“东翁,东翁您且息怒,不值得为这种事情动肝火啊。那钱强的确是废物了点,但更可恨的,还是那小李三儿那。他,他根本就‘不讲武德’啊……”
旁边,一个胖师爷一边安慰却又一边止不住的心有余悸:“谁能想到,他竟如此无法无天,更如此狠辣,一夜之间,二十几条人命便是没了哇。关键他还抓着大义的名头。这,这简直就是个亡命徒啊……”
胖师爷说着,下意识便是捂住了胸口。
显然,李春来这等‘不讲武德’、又如此狠辣、还牢牢抓着大义的行为,他的小心肝都扛不住了。
“那,此事就这般算了?!你让本官的脸往哪里搁?你让我莱州府的脸面往哪里搁?!”
中年男人显然很了解胖师爷,只看他的小动作,他便是明白,胖师爷这是要劝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可这中年男人正值巅峰鼎盛,背后底蕴更是深不可测,说是直通中枢都不为过,又怎能咽的下这等恶气?
看着中年男人暴跳如雷的模样,胖师爷不由苦笑:“东翁,那,那小李三儿,直接给钱强等人扣上了个谋反的大帽子,又是急去辽东前线赴死的亡命徒……若他真因此事,在我莱州耽搁盘桓……”
“……”
中年男人登时止不住陷入了沉默,脸色一片阴翳。
不过,就在胖师爷的小心打量之间,中年男人的神色却是逐渐缓和下来,不由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转而摇头苦笑道:“若虚啊,圣人言,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说起来,本官以前倒也听过这小李三儿的名头,却一直不以为意,只以为他是个有些机缘的跳梁小丑,谁曾想……”
他没有说下去,却是一个劲的摇头苦笑。
胖师爷又岂能不明白中年男人的意思?
刚要开口宽慰,外面却忽有家奴急急禀报:“老爷,府外有位自称是沂源第二千总主官的李春来李大人拜访,声称有要事要求见大人……”
“嗯?”
一听此言,中年男人和胖师爷瞬时便都是一个机灵,都有些惊悚的看向了彼此的眼睛。
胖师爷止不住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道:“东翁,这,这小李三儿,竟然找上门来了?咱们到现在也没说什么啊,他,他难道还想把事情再往大了闹?”
中年男人究竟是官,而且是正儿八经的‘科班’出身,他的城府俨然比只摸到官场边角的胖师爷深多了。
并未有太多慌乱。
片刻道:“小李三儿此人,着实有些邪性。他既然来了,把他赶走也不合适。这样,若虚,你便代本官见见他。本官也在暗处看下,这小李三儿究竟想干什么!若是他真要不知好歹,本官难道还会他怕了他一个短命的土丘八?!”
“是……”
……
“卑职李三儿,见过张师爷。”
来到知府衙门深处,见到了这位与前唐那位大才子重名的胖师爷,李春来并没有任何惧怕,翩翩然一礼间,直让人如沐春风。
胖师爷看着李春来年轻英挺的脸孔,心中一时也不由直咋舌。
早就知道这小李三儿年轻,却怎想到,这厮,竟然会年轻到了这种程度,怕也就十七八岁啊……
更让胖师爷震惊,或者说吃味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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