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痕迹的挣脱了章授拽住他手臂的双手,好好的宰相公子,伟岸的形象,在李逵的心目中顿时崩塌。
“章三叔,这话不吉利!”
苟富贵,毋相忘。
这是陈涉当年做苦哈哈的时候,对身边的同伴说的话。当时大家都很穷,就像是所有年轻躁动的男人一样,他们幻想着有美女暖被窝,顿顿吃肉,出门有车,回家有大房子住……但这都是不可能的。
所以,陈涉被无情的嘲笑了。
后来的故事当然都知道了,陈涉发达了,他成了第一个举起反秦旗帜的农民起义军首领,还称王了。而他的苦哈哈小伙伴们,却傻乎乎的信了当初陈涉说的话:苟富贵,毋相忘。眼巴巴去投靠陈涉,然后都被这厮给杀了。
至于说陈涉的历史积极意义,积极个锤子。
当时的秦国的制度是地球上最先进的制度,领先西方至少一千五百年。同时期的罗马思想家马库斯·希多尼斯还在吹捧他的著作——《如何豢养一只奴隶》,而同时期的东方大秦帝国,所有的平民都已经站起来了,东方大秦帝国的百姓都是自由民。
章授当然记得这句话的深刻含义,可是眼里都是金子,被晃瞎了眼。等到李逵提醒,他才恍然道:“我知道这话不太吉利,但就是忍不住,说多了都是泪。”
宰相公子,能够为了涨零用钱而雀跃。尤其是这位公子已经三十多奔四十岁的中年大叔,可见有多可怜了。
缓过来的章授还有点赫然,只是唏嘘不已道:“想我当年,也是年少轻狂,想着大宋富强该有我出一份力的时候。如今蹉跎了十多年,啥雄心壮志都成了一场空,就连钱财都变得可望不可及的距离。人杰,你可知道你家章三叔的苦闷?”
“这个……”李逵琢磨着不会是章授萌生了做生意的念头?
做生意,成为商人,地位是不高。
可架不住,商人有钱啊!
尤其是像章授这样的人,科举好不容易考中了进士,却十多年没有进入官场。只要章惇在做官,这辈子都别想要进入官场。留在家里,他又不是像范祖禹家的儿子范冲? 轻松考中进士? 文采斐然。自己在家著书立说也能成就偌大的名声。
即便在朝做官,在秘书阁编史也能得心应手。
说白了,章授没有这份本事。
他虽说是进士? 但文采不算出众,中进士也是吊尾车的名次。还被断了做官的希望。养在家里? 时间一长,整个人都像是丧家之犬般颓丧。
李逵斟酌着自己的生意,想到了一个门路:“牛羊生意想做吗?如今青塘初定? 每年进入中原的牛羊数量不在少数。尤其是牛肉? 青塘的牛不能耕种? 只能杀来吃? 获利非常可观。”
“真的?”章授眼前一亮,随即期期艾艾道:“可是我没本钱啊!”
没本钱? 没本事,还没有长相的章授,连舞姬都看不上眼了。抱着他的胳膊,换了个方向,转而抱住了李逵的胳膊。
血气方刚的年纪,即便自制力惊人,李逵也有点口舌燥热,心头的彩旗有种等风来的雀跃。
“老鸨,酒宴摆起来。”
“姑娘们,还干等着什么,这黄澄澄的金子可不会自己跑到你们的怀里!”
“我给大爷唱一曲渔家小曲!”
“大爷我更喜欢听摸鱼儿,几位会不会呀!”
“大爷真坏!”
丝竹响起,园子里的姑娘媚态百出的秋波连连,朱唇轻启,开始唱了起来。
别看章授颓废了,可他毕竟是宰相家的公子,吃请的机会很多。也不知道从哪位姑娘身上摸了件原味的香帕汗巾,蒙在脸上,宛如猪哥般哼哼唧唧道:“大爷我最擅浑水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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