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东荒,沐氏一族的族长夫人璜璜独自一人,坐在一个院子中弹琴,但见院子中开满一种名为“无忧”的山茶花,不知何时,白三闻着这段旋律,觉得似乎有些耳熟,就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心,就偷偷的趴在她的院子,似乎在近距离的打量着她,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极尽忤逆不孝之罪人。
这时,璜璜身边的那个老嬷嬷端了一碗药,神情为难的走了过来。璜璜夫人似乎亦有所感,琴声微微一顿,又很快的继续弹奏下去,半点也不理会这位老仆。那位老嬷嬷倒也不恼,她神情肃穆的看着自家的小姐,眼中却有着千言万语,最后始终未能吐露一字,只是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说起璜璜来,严格来讲算是她的堂姐,只是这份亲缘却着实缘分单薄了些。她始终都记得,小时候,那些教导她功课的老师傅们,口沫横飞的像她数落着往昔的这位西荒最璀璨的明珠,璜璜少主,大家都是恨不得一副除之而后快的架势。那个时候,对于这些恩怨情仇,她不是很懂,觉得族中的长老们都在指控的那个人,那她势必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
白三小时候还和姐姐谈起过这位未曾谋面的族姐。那日,姐姐的神色格外的复杂,过了许久,姐姐才道了句,“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呢?”
等她长得大了一些,这才知道,如果当年这位璜璜堂姐,没有义无反顾的嫁给风流浪子沐逍遥,那么她就会继承西荒,而她白轻就可以和父母姐姐一家四口永远过着隐居的生活。这才知道,如果当年这位堂姐可以果断的和她夫婿和离,她们乌衣族就不会在西荒面前失尽颜面,璜璜少主的父亲和兄弟们也不会发生婚变。这才知道,如果当年这位璜璜堂姐的夫婿能够洁身自好,那就不会出现陌生女子携子上门逼婚,身染重病的璜璜母亲也不会因此怒极攻心直至含恨而去。
据说,当年璜璜新婚的贺礼,就是生父的被贬和自己的逐出家门,白三是真的好奇这位堂姐的想法,为何这样一段不被女方全族看好的婚事,竟然让她支撑到现在,尽管这段时间,自己曾隐晦听说现在夫妻二人在冷战。
不知何时,老嬷嬷早已离开,璜璜夫人依旧在弹奏着少时和自己父亲学会的这首《盼月》,自己的记忆却早已放飞在那个总角的年代。记得那时她还不满七岁,她的父亲总是将她抱在怀里,告诉她身为西荒大女子应有的责任和使命,修真界早有古语:当时却道是寻常。古人诚不欺我也。现在想来,原来时间早已将每个人雕琢成自己都不认识的模样。
这时候,沐年从外面走了过来,听到母亲弹得这首曲子,沐年就知道了,老娘又想娘家人了,但那能怎么办,母亲自己不回去。自他有记忆开始,沐年就很是费解,为何只有自己家里,似乎母亲是从不回娘家的。直到他已经十多岁了,有一日,母亲很高兴的指着一个人,告诉他,这是她的结拜弟弟,也就是自己的舅舅。看着对方显然不比自己大上多少的年岁,再瞅了眼笑意正浓的母亲,于是,本着让母亲开心的原则,他委屈巴巴的唤了对方一声舅舅。
他看着有些伤情的母亲,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这做儿子的,对父母的爱恨纠葛,完全没有资格评价,但心里却难免既心疼这个,又可怜那个。沐年格外头疼的看着老嬷嬷手中的药碗,脸上挤出一丝笑意,“阿娘,虽说眼下正值暑季,汤药凉了还是会影响药效和口感的,您要不先喝了,咱在继续……”
看到沐年的身影,白三有些晃神,好像就在俩年前,在师兄住处的某棵树下,女扮男装的白三,看到这位满口之乎者也的榆木脑袋。那个时候她还格外好奇,自己师兄这是脑子进水了吗,怎么认识个书呆子。师兄看到她,就主动介绍他的来历,这时候,她才知道原来眼前这小子算是小外甥。而这位沐年,也才知道,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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