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飞拿镇纸滤过洁白的宣纸,垂下的眸子幽光闪烁,嘴角挑起一抹温柔,“我爸爸虽说是大学教授,但也算半个书法家,小时候他总是手把手的教我练字,如今我也没忘了罢了”。少年说的很平静,窗外斜阳横映,花叶扶疏,柔白的侧颜静止温流,睫影重重,遮掩了某些浮动的情绪。
乔心握毛笔的手一顿,心底疼痛,这是阿飞第一次向她说起自己的父母,以前她从来没有听阿飞谈起过自己的父母,后来她从老师那里了解到,阿飞的父母在他五岁那年于火海中丧生,而阿飞的父母都是孤儿,所以年仅五岁的阿飞就被送到了孤儿院,想起自己从未谋面、不知是死是活的亲生父母,阿飞才是真正的孑然一身。
仅是一顿的功夫,笔尖的墨水滴到宣纸上,晕染开一片墨色,于洁白的纸上像是一朵墨色的梅花,傲洁凌厉。
江如飞握住她顿住的右手,他的掌心温暖有力,包裹着她的小手,用力的划在宣纸上,一撇一捺极尽风骨悠然,一个大大的心字便跃然纸上,一开始滴下的墨色成了心上一点,勾芒间隐见锋利。
乔心唇角含笑,笑着望向江如飞,“阿飞写的真好,不像我,写的像狗爬似的”。望着一旁散落的几张宣纸,上边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字是挺好,只是字体颤抖,归于朴实。
江如飞掰正她的指法,拇指和食指的指肚捏住笔杆,中指在食指下面搭在笔的外侧,四拇指的甲肉之际抵在笔杆内侧,小拇指附在四拇指的指肚下腹,轻声开口:“古人说令掌虚如握卵,你写的时候要平心静气,摒除杂念,小字低执、枕腕,大字高执、悬腕,再大悬肘,现在你试着写写”。
乔心惊叹,“阿飞,想不到你还是个才子,如若放在古代,那就是满楼红袖招、骑马倚斜桥的风流才子呀”。她的脑海中浮现的则是一锦衣玉冠、儒雅风流的清俊少年打马走过,楼上佳人挥袖,香风十里,啧啧,真真勾人心动。
一个弹指敲在乔心额头,江如飞好笑道:“你想什么呢?我若是那才子,你就是那佳人,说不准我俩前世还真就一对呢,你信不”。
乔心捂着额头哼哼:“我要在古代怎么也是一公主,才不嫁穷酸书生呢,你难道不知道古人言百无一用是书生,我喜欢马踏山河、挥斥方遒的大将军”。
江如飞抿唇,眸光闪烁了下,盯着乔心的目光深了些,“少说些没用的,按我刚才教你的练”。
乔心握笔平心,食指用力,四指外推,中指往里勾,左手扶着右手手肘,手臂端平,狼毫一挥,一个大大的飞字便笔走龙蛇的跃然纸上。
洒脱不羁,凛然于飞,乔心放下毛笔,挑眉看向江如飞,意思仿佛在说:怎样,还不错。
江如飞好笑的点点头,觉得这时的乔心幼稚的可爱,像是个等待夸奖的小孩子,他正待说两句要她谦虚的话便看到乔心放在一旁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乔心一看来电是美国区号,心下了然,看了江如飞一眼,便拿起手机走到窗旁,目光望向天际,“喂”。
果不其然,里边传出男人好听的磁性嗓音,像是大提琴音,悠扬低沉,无论如何都和那个煞气风流的俊朗男子沾不上边,话语间的调侃痞气更是令乔心咬了咬牙。
“哎呀丫头,你莫不是美得乐不思蜀了,把为师给望到九霄云外去了,这可让为师好生伤心啊,每天想你想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我不管,你要陪我精神损失费”,一番流畅的汉语说的脸不红气不喘,乔心还能听见他的轻笑声。
丫的,你一老外咬文嚼字的、成语用的比谁都溜,让我们这些纯正的中国人情何以堪,还精神损失费,亏他想得出来,乔心眯眯眼,语气波澜不惊,但出口的话显然变了个声音:“对不起先生,您可能打错电话了”。
“啪”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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