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们不舍,但如果让你们的父亲这么痛苦的活下去,那是在折磨他,我和他生活了将近三十年,他现在在想什么,我知道,我能听见他在病房里的呼唤,他在说:‘拔掉呼吸机!’”
朴京说:“可是,妈,我爸他还活着。”
左梅平静的说:“孩子们,如果有一天,我变成像你爸这样的,如果我自己有力气,我会毫不犹豫的拔掉生命体征维持仪器拔掉,如果我预见我自己做不到,我会自己签署协议,请医生把这些仪器拔掉,我可不会让我的孩子们做这个痛苦的决定,不到万不得已,我也相信,我的孩子们会支持我的这个决定,如果你觉得是我杀了你父亲,你大可以恨我。”
“这……”
“妈,我们……”
两人说不出话来,左梅的决绝再一次征服了两人。
这协议具有法律效益,所以极尽的详细,左梅并没有多看,而是直接签署了,朴京几度让母亲停下,但母亲还是坚决的签字摁手印了。
来到病房的时候,朴京看见父亲神情痛苦的躺在挂满各种仪器的床上,这一幕让朴京再度哽咽了,这如同在受刑。
“如果家属准备好,那告诉我一声。”医生轻声提醒。
“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紧接着,左梅对着录音笔说:“我是左梅,身份证号码xxxxxxx,和朴建勇是夫妻关系,我自愿拔掉身患重病的丈夫的生命体征维持仪器,所有法律责任,由我本人负责。”
紧接着,是摄像头面前的把呼吸机动作,左梅毫不犹豫的拔了。
随着那根绿色的本就看起来微弱的线条趋于直线,这条绿色的线条就像父亲曾经疯狂痴迷的股票走势图一样,回到了原始的价位,父亲的呼吸渐渐微弱,最后,没有出现奇迹,仪器发出了警报,但在母亲轻松额神情来看,那如同乐章一样。
医务人员在一旁手忙脚乱的时候,朴京赫然发现,父亲在笑,他叫出了声:“爸爸在笑,你们看。”
左梅这时候,才留下了来到医院之后第一滴泪水。
三天后,殡仪馆。
父亲离开世界前的笑把三人的伤痛稍微降低了一些,但那只是巨大痛苦之前的一点小小的欣慰,父亲在外地离开这个世界,多多少少让一家人觉得有些遗憾,但他父亲很早就说过,他很喜欢深圳,他希望自己过世的时候能像伟人一样,把骨灰洒向大海。
朴京逼不得已,还是向张一军借钱了,之前icu病房的开销很大,加上丧葬费,总共花了六万多块钱,张一军大方的想要把这笔费用包了,但朴京还是写下了欠条,事件限定在两个月内还清,大家都明白,身价百亿的张一军根本不会记得这笔钱,但这事关信誉和自尊,父亲常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坐在去海边的车上,朴京抱着父亲的骨灰盒,坐在母亲身边,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母亲,即便之前把集团赔光了,她也没有现在这个状态,朴京看见母亲额头前的头发发根已经白了许多,都说一夜白头,恐怕就是这个模样了,母亲脸上虽然有淡淡的忧伤,但他脸上却有朴家独有的坚毅神情,她平静的看着远方引入眼帘的大海,按照计划那是父亲的最终归宿。
“别担心了,6万块钱我卡里有,回去就能取出来,然后还给他。”李冰看朴京愁眉紧锁,安慰朴京。
朴京和左梅诧异的看着李冰,说不出话来。
李冰脸红扑扑的,尴尬的说:“别这么看着,让我怪不好意思的,别看我们搞科研的虽然只是那些死工资,但吃饭、住宿不要钱呀,国家对我们这些搞科研的很是优待和我们科研所合作的项目也不少,经常有一些分红,我不久前搞了一个材料项目,一个公司准备和科研所合作,所以提前给了我们一些分红,加上这笔钱我也就够了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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