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个时辰前终于停了,一道虹彩就挂在天边若隐若现,而现在离拿到药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
满城都弥漫着药味,苦涩又浓郁的味道能让人一开窗一出门就被熏个跟头,喷嚏打不停,明明幸免于难却活似也没逃过一劫一样。
特别是有孩童和老人的家里,有的孩子从出生就不知道大雨是个什么模样,而大人们都盼这一天盼了太久。
一激动就一家人都冲进了雨水里,淋着雨吵闹跑叫又哭又笑,男儿有泪不轻弹也不管了。
雨水劈头盖脸砸脸上,谁知道是泪还是雨,至于眼眶红了,把脸一抹瞪着眼还能理直气壮地反驳回去。
“老子这是被雨砸眼睛里了!你红着个鼻头还好意思说我!”
“老子鼻子被呛了水不行吗!”
“脑子的水呛的吗?”
呛声谁不会啊,你看我我看看你,拳头伸出来一个比一个大,捏得咔响,捶在彼此肩头胸膛,畅快大笑起来。
老人家哆嗦着手半天点不起烟,旁边家人不得不把人扶住了提醒。
“这雨太大了,您烟袋都湿透了。”
更别提打火星了,这时候放把火都放不起来。
要是家里的男娃,老人家就恼羞成怒地一摔烟杆,敲人的手劲不比敲瓜小。
“要你多嘴!”
遇上是儿媳女儿的,就转头去敲儿子孙子。
不是你说的也敲,你老子高兴。
几位长老自己披着衣服挡着风雨,穿过大街小巷热闹人群,健步如飞的就走到了军府前,家人在后面拿着东西追都没把人追上。
连最讲风度的赵老也瞧着豪放得紧,有两位还光着脚就跑出来了。
好点的记得穿上外袍,更多就一层中衣,全是一头乱糟糟的湿发。
顶头上的衣服基本湿透,雨水被风吹着从沟壑纵横的脸上滑落,浇不熄心头的火热。
军府的门早就大开,将士们也没比百姓好上多少,就是没有乱跑乱叫。
林兴修的副将连忙出来将几位老人引进门,大家都站在雨里不愿意进门,林兴修、孟彰、孟寺都在。
大家的脸色都是一样的无法克制的狂喜和感慨。
“……也不知道多少地方一起下了雨,瞧着怎么也不会很快停。”
“这都多少年了,每年也不是没下过雨,但和这一比,下的那是雨吗,那就是滴了两滴水!”
旁边人连忙去捂他的嘴。
“你可闭嘴,一会老天爷说你这么不满不给你下了怎么办?!信不信拿你祭天去!”
“要我说,老天爷这是给王爷和侧王妃面子,拿他祭天能有什么用,老天爷知道这小子是谁吗。”
“就是就是,还是把他赶回屋去。”
几个将领挤眉弄眼地笑起来,那个被围攻的,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叉着腰毫不退让地一昂头。
“我看你们谁打得过我!”
……
林兴修三人都暂时想不起其他的事了,两个少年哪怕之前还是忧心忡忡,现在也被感染,满眼满心都只有喜悦了。
见了长老,林兴修连忙要把人迎进前厅里避避雨。
赵老笑呵呵地拱手,几个人就在一边的屋檐下站了。
“不用了,我们几个老家伙身体都还是可以的,在这里就好了。舍不得这雨啊。”
“是啊,将军我们在这里站着就好。”
他们的家人跟到军府门前就没进来了,林兴修看看都衣冠不整的老爷子们无奈叹了口气,也罢,前几天新的药材就到了,也不怕没药吃。
这晚大家都没心思说什么正事,长老们来找林兴修不过是想要见一见他说一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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