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儿很茫然地看着他,张了张口,又看向了莫上先生。
莫上先生简直要拍桌砸凳指着岑见怒骂了。
听听、听听,这是什么江湖神棍忽悠人的手段?和那些病了让他们喝香灰的人有什么区别?
杏林圣手平生最恨这种装神弄鬼的把戏,不知道害死多少本来还能有救的人。
“你这说法,和京城瘟疫那一次有区别吗?”
“老夫接到暗卫传信,瘟疫之事不就是有恶人以鬼神之言糊弄一村生病之人,之后致使病源扩散造成大祸!”
“你说的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鬼话?!”
岑见蓦然转头,脸上神色全敛了下去,平淡无波地看着就要怒发冲冠的莫上先生。
“装神弄鬼之事,余不屑为之。”
“旦为王爷尽心而已,不敢稍有轻忽欺瞒。”
莫上先生血气上涌猛然拍桌而起,一脚踹翻了凳子,气得就要和岑见动手。
酒儿和折思慌忙扑上去要拦,折宁恍惚地看着君留山没动。
阿明亚喀歪着头比酒儿还要茫然。
“他……他说的不是实话吗……?”
林眉站得近,听见了他这一句不自觉问出口的话。
在一片混乱中她静静站了一会,突然抄起玉盒放进怀里,一手揪住了站着不动任莫上先生怒视的岑侯爷的领子,拖着人踹门而出。
岑见踉踉跄跄地跟在她的身后,在院中暗卫目瞪口呆的注目中被林眉扯出了院子。
屋子里的人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了许久,莫上先生才挣脱了酒儿和折思的拉扯抚着胸口给自己顺气。
“这个、这个、这个神棍!还敢妖言惑众了,气煞老夫了。”
折宁苦笑一声,低着头抚着自己的断臂,铁板沉甸甸地裹在手臂上压得他抬不起手来。
“您也知道,岑侯从来不会无的放矢。”
折思咬着牙没说话,退开到了折宁身边,避开莫上先生不可置信的目光。
酒儿拉着师父的衣袖大脑一片混乱,她想不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没人想起给她解释。
她呆了一会颓然抱膝蹲在莫上先生脚边,有一下没一下扯着莫上先生的袍子很小声很小声地问。
“师父,到底怎么才能救王爷呢?”
莫上先生挣扎许久闭上了眼,垂下手在她的头上轻抚,喟然长叹。
阿明亚喀被他们吓得不敢说话,本能觉得可能有哪里不对劲,又不敢发声,只敢跟只瘦猫一样悄无声息地从床边溜下来缩在脚踏上,把自己一缩再缩,怕被看见了招来一顿打。
“呜,岑道友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林眉随便找了间没人的院子,又是一脚踹开了门,把岑见丢了进去。
岑见往前跌了几步才站稳。
她自己也跨步进去,反手关上门,拍了拍手上的灰。
“这里没人了,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是想,让我一命换君留山一命?”
这里没有点灯,一晚已经快要过去,一线天光在天边驱赶着乌云缓缓往这边走来。
岑见身形一顿,平地又差点摔了,一口气没喘匀撑着膝盖剧烈地咳嗽起来。
“……表嫂……咳咳,表嫂莫要吓我,微之还不想被表哥一剑刺死。”
岑侯爷哭笑不得地拍着胸口艰难直起身。
“表嫂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林眉扬起眉,玉盒在她的手里抛上抛下,一失手就能被摔在地上。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岑见这才知道自己说的话让人误会了,他抹了把脸长袖垂地认认真真地给林眉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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