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齐齐望着上首的君留山。
但君留山迟迟没有开口。
最后是一位长老长叹了口气,从袖中拿出一块名牌出来,扯着袖子擦拭着上面陈旧的名字。
“王爷,十年前的事还是重演了,是吗。”
“是。”
君留山抬起头,看了看那块牌子,再看向那双干涸的眼,巨石砸在干裂的土地之上,溅不起半点涟漪。
“属下曾任王爷和战王麾下一校尉,后因伤退伍,就一直留在了大漠里。”
“当年之事,在座所知者不多,属下代王爷为大家说一说。”
君留山颔首,那长老摩挲着木牌,平淡又难过。
“当初和金国之战大家都是知道的,军队最后不过惨胜,也是因为虫灾。”
“最开始的蝗虫也像平日我们所见的那些,虽凶猛,但不成大的威胁。”
但在大军进了大漠一月之后,一天蝗虫来袭,当晚就出了变故。
第一个行尸出现了。
营地中,行尸突变,守夜士兵猝不及防之下,被打伤十余人。
多人合力才将行尸制服,杀死在营中。
而之后,情况一天比一天严重。
“蝗虫不再只是贪食人的血肉,他们带来了灾难。”
“受伤之人一开始只是会失去理智,力气更大,会袭击人。”
“之后就是,变得和蝗虫一样,贪食血肉。”
蝗虫开始变得无孔不入,哪怕是在夜间,它们也会悄悄钻入有活物的地方,张开它们的獠牙。
人在闭眼之后,变为了行尸恶鬼。
当时的大漠没有现在贫瘠,蝗虫数量更多。
“我们日夜点着篝火,时刻都有人在巡视,但是,拦不住。”
所有被咬伤的人都无一例外变为了行尸,只能在失去理智之前将其斩杀。
行尸减少了,蝗虫就不会专门只将人咬伤,而是在有机可乘的时候,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的血与肉,啃噬得干干净净。
似乎连灵魂都被一下一下撕咬咀嚼,然后葬入虫腹。
君留山亲眼看着,几日之间,白骨丛生。
“本王同楚帅未同金人交锋,手下已折损过半,之后才有孤注一掷奔袭金都。”
“当时大漠之中,几近于家家挂白、声声哭丧。”
长老苦笑一声:“这次若同于当年,虽有杀虫之法,也怕难过此关。”
城中药材已经所剩无几了,而百姓比之当年更多。
林兴修作为守将,闻言烦躁地敲着扶手,在君留山视线转向他之后当即起身行礼。
“各处现在情况暂时稳定,受伤者用铁链缚起,已验目前无法挣脱。”
“已按您的吩咐,城内外日夜安排士兵巡逻,命百姓在家自行填补屋中缝隙处,不得私自外出。”
林兴修站直了身,眉头紧蹙,和君留山对上了视线。
“各处城池守关均已派人传令,附近城池虽也遭受袭击,但尚未出现行尸。臣已命人前去收集虫尸,稍后给酒儿姑娘送去查验。”
“城中药材紧缺,所有库存都已取出,但未随意制药,等着酒儿姑娘看过之后再做决定。另有人前去大漠外缘收购药材,至少需要五日才可回城报信。”
说到此,林兴修忧色更深。
“伤亡名单正在统计,城中在加紧收集材料制作防护所用衣物及杀虫之物,但恐有所欠缺。”
“这次你做得不错。”
君留山让他坐回,放下瓷杯理了理袖子站起。
“虫灾突变,未必不是受到威胁才有如此急躁之举。”
“虫子虽恶害于人,亦受制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