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三十二年二月十六,清晨。
一匹骏马自临安北城郊外绝尘奔来,马背上的是一个行色匆匆的士兵,背着一个黄色绢布做成的包袱。
“报……”他拖长了声音,疾声大喊,自然是让守城士兵快开城门,不要阻挠他报信。
城门口的士兵见了,自是急忙打开城门,不敢有丝毫怠慢,马鸣萧萧,蹄声笃笃,从城门口如风似电般一闪而过。
才须臾间,便已到了皇宫门口,那士兵急忙跃身下马,身子还没站稳,便快速跑了进去。
“太子殿下,急报!急报!”那士兵急促地喊道。
重华宫,太子寝宫。
“哪个不长脑子的在外面吵吵嚷嚷?不想活了么?”刚醒过来的太子赵昚,带着一肚子起床气,不耐烦地喊道。
“殿下,应该是战报!”一个近侍太监在窗外小声答道。
赵昚听了,这才没再发脾气,“什么战报这么要紧,不会送到选德殿,本太子的书房去么?”
那传报士兵已经跑了过来,内侍官便没再答话。
“太子殿下,是金国方面的消息。”那士兵一边敲着门,一边喊道。
赵昚听了,急忙披上外衣,让内侍官将门打开。
因为,在使团去金国之前,他曾吩咐过,金国方面一旦有什么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一个多月来,宋高宗赵构也是忧心忡忡,生恐要求太苛刻,金国不会答应,所以让太子,一有消息,连忙禀告。
“情况如何?金人那边怎么答复的?”还没见到人,赵昚便一边喊一边迎上前去,神情格外紧张。
“金国皇帝……”那士兵情急之间,气都喘不上来,哪里说得清楚?只好解下身上的黄绢包袱,交给赵昚。
赵昚也没再问,急忙解开包袱,从里面取出一个卷轴,然后在桌上缓缓铺开,只见上头,写着短短两行字,“痴心妄想,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赵昚手中抖动着那张金国回执的国书,急忙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完颜乌禄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士兵这才缓过来,“完颜乌禄看了我们的国书,当场就给撕了,极为愤怒,说我们官家痴心妄想,这完全是我们的计谋,妄图以一个完颜阿琐来要挟他,简直是做梦。还说我们怎么对金国使者,他们便怎么对我们的使者,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么说来,洪迈与张抡二人,被金国强行扣留了么?”赵昚问道。
“没错,他们说我们什么时候放了完颜阿琐,他们金国便什么时候放了洪迈与张抡。”那士兵答道。
“岂有此理?这简直岂有此理,我们关押完颜阿琐,是因为他在我们大宋犯了律法,没有杀他已经是看在两国邦交的份上了,他们凭什么这么做?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简直是强盗逻辑嘛。”赵昚气得面红耳赤,在重华宫内来回踱步。
“乌禄还说了什么?”
“他让我回来报信,尽快给个答复。以一个月为期,他在燕京看不到完颜阿琐回去,他们便杀了洪迈与张抡两位使者。”
“一个月为期,现在还剩下多少时间?”赵昚问道。
“还剩十六天的时间,小的是二月二号从金国出发的,途中换了好几匹快马,片刻也未停歇,直到今天早上才到达临安。”那士兵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那士兵听了,退出了重华宫。
“立即去将李显忠李都统传唤到重华宫来!”赵昚将手一挥,吩咐内侍官道。
内侍太监闻言,连忙去兵工厂找李显忠。
此时,李显忠正与辛弃疾等人,在教工匠们如何配制高爆炸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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