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成瑜不放心,一路送了周夫人回上房院,看着她上了床去休息,又叮嘱了绿珠和云珠,把两个丫头都留下来看顾她母亲,这才松口气,领了周夫人屋里几个大丫头出门,往后头厨房过去。
她是长房嫡女,又得了周夫人的话,要拿捏个把婆子奴才,根本就不在话下。
如今她母亲怀着孩子,几个老刁奴不省心,折腾闹事儿,她今日就是一锅端了,二房和三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许成瑜带着澜意她们几个到厨房那头的时候,冯妈妈和陈妈妈还整打着呢,衣裳也扯了,头发也乱了,底下的小丫头们干着急不敢上去劝架,也只有几个上些年纪的婆子,拉着拦着,却还是闹哄哄的一团。
她冷眼打量过,厨房的确不成样子,光是外头院前就已经乱七八糟,里面还不定如何的鸡飞狗跳。
而且右边儿整半面墙都有烟熏过的痕迹,估摸就是方才走水导致的。
这叫火势不大?
没伤着人,却损了她们许家的财物了,非得要烧上一个两个刁奴,才算厉害的?
许成瑜心沉入谷底去,叫了声澜意。
澜意是周夫人身边儿伺候最久的丫头,当年周夫人的陪嫁一个个嫁了人,乳娘又过身,到如今,周夫人身边最得脸的,也就只剩下一个澜意,余下的几个,虽也是一等丫头,可到底不如澜意称心。
这会儿澜意一听她冷着嗓子,又看她神色那般,心下了然,肃容几步就上了前去,拔高了音调:“五姑娘来了,还不快住手!”
原本闹哄哄的院子,一下子安静下来。
干看着的小丫头们侧目过来,这才发现主家姑娘不知何时就站在了门口。
忙着劝架的婆子们一个个的撒开了手,掖着手低着头一个劲儿的往后退,生怕叫看见了似的。
当间儿只剩下陈妈妈和冯妈妈两个,嘴里不干不净的话顿住了,声儿都丢了,仍旧横眉竖目的看彼此不顺眼,可却并不敢在许成瑜面前过分造次。
许成瑜挑眉:“你们眼里也还算有主子,我还当这家里如今是你们做主,眼里再没了人一样。”
她语气不善,陈妈妈和冯妈妈两个肩膀一抖,争先恐后的说不敢。
上了年纪的人嗓音又尖又厉,听来很是刺耳。
许成瑜懒得听她们说,扬声又叫人:“去搬凳子来,闹成这样,一身的污糟,是断不能到我屋里去回话说清楚了,咱们今儿就在这院子里,丁是丁,卯是卯的讲个分明,叫我也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了,青天白日在厨房里闹成这样子,又是打架,又是砸东西,还引得走水烧坏了不知多少物件儿。”
其实陈妈妈和冯妈妈原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
就即便是周夫人来,她们大抵也不多害怕。
这些年在厨房里当差,混账的事情不是没做过,周夫人要是拿住了,也都是小惩大诫,最严重的一回,也不过各打了十藤条,又罚了一个月的月钱,可过后,她们该怎么样,照旧怎么样。
说到底她们是觉着,有二房和三房替她们兜着,护着她们,周夫人即便是当家主母,也不能扬手打了二太太和三太太的脸,不然家宅不睦,往后还怎么过日子。
可这会儿她两个看许成瑜端的是一派不肯轻纵的架势,一时都有些心虚了。
这位五姑娘从没插手管过内宅的事儿,又是金贵的人物,年纪小,万一真的不知道轻重,下手惩处,不顾二房和三房的体面,把她们给发落出去……
陈妈妈与冯妈妈对视一回,往日里再看不惯彼此,这会儿倒成了统一战线的。
冯妈妈往地上一跪:“原是我们多吃了两杯酒,上了头,闹的过火了些,那走水是先前起灶,火烧的旺了,招呼人来灭火的时候又迟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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