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都停了好几个月,在叶轻如出嫁这天又淅淅沥沥的下起来了。
做工精细又沉甸甸的嫁衣穿在身上,压的脖子疼肩膀酸。
叶轻如端坐着,身体略有些僵硬,随便身边给她打扮的丫鬟们作弄,不知不觉中眼眶里坠下一串眼泪。
“哟,大喜的日子,可别哭啊,不然多不吉利,你夫家看了,也得生气啊。”一个陌生的声音闯入叶轻如耳中,嗓音沙哑带着笑,是个至少年纪五十的老女人。
叶轻如一脸诧异,就听那人自我介绍,“哈,我是替你结亲的喜娘,由我送你上夫家。”
“是送我上路,你是灵媒而非传统的喜娘,你要送我去河里淹死,对不对?”叶轻如一语道破那人身份,眼睛澄澈明亮,不似一个瞎子的眼睛。
要不是她焦距没有对着灵媒,那当了几十年灵媒的林婆子大概会觉得她在看着她。
林婆子捏了把额前薄汗,道:“新娘子……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都知道了,我要死了,可是……我不想死。”叶轻如像是跟林婆子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的叨咕。
是。
一开始是她求他娶她保护她,可是她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知道嫁了就是死,如果她死了,他也没有办法兑现让她跟额娘和弟弟团聚的承诺啊。
所以,如果她跑了,也不算背叛他们之间的约定?
林婆子干笑,给旁边的秋云使眼色。
秋云继续给叶轻如上胭脂,梳整发髻,戴上一件件大价值不菲的首饰,简直就是固伦和硕公主出嫁的派头。
叶轻如想哭又想笑,她真的风光大嫁了,但却是去送死。
腕上的老坑翡翠镯子,万中无一的好。
河神……
倒是真有钱。
她的命中,就只有一天能戴上。
要是能不死就好了,带着这一身财宝,去哪里都活的滋润。
走出庄子大门的时候,秋云站在叶轻如的身边,打开了浅黄色的油纸伞。
血雨坠在上面,比一般的雨水滑动的速度要慢。
粘稠的滚动了一番,落在染红的石板地面。
如同红色油墨泼在西洋油画的画布上一般。
斜方镇所有的景致都让染成了鲜红色,血腥气弥漫着,压的所有雨中的人内心惶惶不安。
轻如虽看不见,却也能闻到这血雨带来的血腥之气。
胃里好像被人攥住了一样,恶心的反酸,可身体里的血液却在躁动。
她仰起头,对着天空。
有种想张开嘴,品尝血水的冲动。
“好渴。”
心底里有个声音在说话,轻如也不自觉的上下唇轻碰倒了出来,“好渴,想喝……血……”
秋云陪在她身边,猝然听到这么一句神叨叨的话,吓得身体一绷,“你说什么?轻如小姐?”
“没什么,就是当新娘子不给饭吃,有点饿。”叶轻如以前饿惯了,不知道饥饿是什么感觉,她很能扛饿,不然也不能活到现在。
但现在内心的饥饿感迸发,让她由内而外的满满都是强烈的想要吃东西的冲动,而且她像是生的,有腥气的东西。
很奇怪的感觉,她觉得自己虽然从早晨到现在几个时辰没吃东西是很饿。
但这种饥渴到要喝血的冲动,一定不是她自己的本能。
是她肚子里……
不知道该称作神仙还是妖怪的觉得饿了?
“安静些,一会儿,就要上船了。”叶轻如像是在安抚什么一样,手指落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语调轻轻的说话。
大概是肚子里的小东西真有什么灵性,她口渴想要喝血的躁动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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