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渐落,明月高悬。 诺大的咸阳城中,万家灯火璀灿。 悠长的街道上,行人们神色匆匆。 一位身躯有些佝偻的老人低头推着一辆板车,慢悠悠的从人群中穿过,脸色有些蜡黄,不时的低声咳嗽。 板车缓缓的行进着,周围的行人越来越少,直至只剩下板车的吱哑滚动声。 “咣” 板车似是撞到了一块石头,老人眉头微蹙,神色淡然的看了一眼四周。 “出来吧。” 老人低声说道,手中所持的板车后柄也被他放了下来。 月华倾洒,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老人面带微笑地从阴影处出现。 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位腰佩竹剑的青衫剑客。 “昆玉,我是该说你愚蠢呢,还是该说你固执呢?” 老道士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可惜与自得的笑容。 他身后的青衫剑客却是面色如常,只是静静地看着老人。 昆玉却是没有看那个道袍老人,而是面容冷肃的盯着青衫剑客,开口道: “邓夏,你作为楚墨一脉的首领,怎么和他混到了一起?! 你这样做,对的起你的父亲吗?!” 邓夏目光淡然,轻声道: “昆玉伯父,时代,要变了。” 昆玉微微一愣,随即脸上不由的露出了一抹苦笑。 那个老道士施施然的开口道: “昆玉,将你秦墨首领信物交出来吧,老道士看在你和我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昆玉目光冷冷,看向老道士,冷笑道: “杨真,你莫不是以为吃定我了?” 名唤杨真的老道士微笑着点头: “今日你先是去寻了王子渊,又去找了蔡泽,本来你的伤势就未痊愈,又是连番同这两位论道。 你那柄半裂的天志,如今还能动用吗? 怕是现在,你只有普通三品修士的实力了吧?” 杨真的语气虽然是询问,却满是笃定。 昆玉扭头啐了一口,狠声道: “杨半步,就算你爷爷我的天志裂成两半,也能把你这个贪生怕死的小人拉着一起上路你信吗?” 听到昆玉的话,杨真本来挂着微笑的老脸顿时被冷意充斥: “昆玉,你是在找死!” 昆玉大笑道: “怎么,杨半步,说到你的外号,心里不舒服了? 当初在圣殿之上,我百家修士无一人后退,老夫拼着天志崩断连进四十九步,阵斩三位二品。 独你杨真,二品之姿只进半步,沦为百家笑柄。 怎么,你自己贪生怕死,做的事还不许人提了?!” 青衫剑客的眼中满是古怪,虽然他不太清楚昆玉说的到底是什么事,但是这四十九步和半步的差距,他还是能体会到的。 杨真的眼中此时杀意凛冽,深吸一口气,冷声道: “昆玉,我学精意本就是全性保真,何来贪生怕死一说?!” 昆玉又是啐了一口: “拔一毛利天下,而不为,贵己为我,实乃多骈旁枝之道,老夫视之如粪也!” 杨真盯着面露讥讽的昆玉,嘴角突然露出了一抹笑意: “昆玉,你此时也只能如同败家之犬一般,狺狺狂吠了。 等你死后,你的道也随之消散,就连粪土都不如! 己身之最贵重者莫过生命,生难遇而死易及,今日,你死,我生!” 昆玉眉头微皱,却发现无数道纹从四周升腾而起,杨真微笑道: “行了,和你说了这么久,就当是老朋友之间叙叙旧了。 如今道阵已活,昆玉你已是插翅难逃,如果再不交出秦墨首领信物,老道便只能请你先行一步了!” 昆玉的神色微微凝重,杨真乃是当初可与墨修争锋的道家阳子一脉地扛鼎者。 阳子原名为杨朱,其虽为道修,但是为道门主脉所排斥,后另辟蹊径,学儒贯道。 鼎盛时期,亚圣曾云:“圣王不作,诸侯放恣,处士横议,杨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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