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没看任何一个人,出去,何光一步不拉地跟在他身后,唐师座也跟着。
人们看着那个仍挺得像杆枪一样的人,下意识的每一个人都觉得该让他先出去。
真正的死亡和这沙盘上的死亡到底有多大区别?马上要投身这场战争的人会觉得没有区别。这屋里的大部分人已经死了,楚师早已折损过半,换成别的部队早已溃败,但看着楚汉卿你绝不会怀疑他会战斗到最后一息。
楚汉卿出去,其他人也陆续地出去,只唐师座在他们身边停下来了一会儿。
;龙团长,你要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
死混蛋低了低头,没有说话,于是滚啦感觉到他对唐师座有一丝本能的畏惧,也许更该说是戒心。
楚汉卿说休憩,于是每一个人都有地方休憩,连阿白都有他的行军床和食物,而他们被人有意地忘掉了——尽管每个人都知道他们俩最需要休憩。
滚啦在死混蛋身边坐下,街头的几张小板凳,一张破矮桌,几小时前被兽医折磨过的伤口很痛,关键是很累,死混蛋比滚啦更痛,更累。但那已经不是最值得关心的部分。
;……滇军真会像我们今天这么打吗?这么阴损?
死混蛋瞪眼,他抬手想揍滚啦,万幸,他今天行动不便。
死混蛋:;蠢话!打了这么几年,居然还在这里痴心妄想?——自己掌嘴!
于是滚啦在自己脸上轻捆了一下,他没错,我问了句愚蠢之极的话。
滚啦:;你现在跑了怎么样?我给你找套老百姓的衣服。别顺着大路跑,楚师人太多,你在林子里呆着,等到他们开打了,你再往北走。那时候乱了。没人管。
死混蛋:;我不跑。
;你所有的防线都没啦,就那么一棵树碉堡!楚汉卿还有整个特务营和警卫连!你没瞧他眼神吗?你把他的师快打成光杆啦——他赢了就会砍你的头。
死混蛋:;你要的那本地玩意我从来吃不惯。
他没理我。是对着端上来的食物说的,滚啦闷闷地端过稀豆粉吸拉着,那是一种外观很不好看的稀糊,而死混蛋吃的是一种类似米线的东西,他玩命地给自己放着辣椒。
死混蛋:;我不会死的。
;凭什么?
死混蛋:;我不会输。
;凭什么?
死混蛋:;我要是死啦。弟兄们照样大把地死在南峰上,我哪儿会做这种蚀本生意?
;我保证楚汉卿砍了你脑袋后也会这么说,他就是那么个自觉能纳百川的小肚鸡肠。
死混蛋:;他一诺千金的,我脑袋稳当得很。
;他一诺千金才要砍你脑袋。滚啦看了看他,开始意识到什么:;怎么打?说说看。
可死混蛋一副索然无趣的样子,开始吃饭:;不想说。
可滚啦开始高兴起来,因为他感觉到一种熟悉的东西,在滇国、在南峰,这种东西总让他们绝处逢生。
;又要猜?我想想看。表面阵地你看过我也看过,这个没什么。花样在地道里。那天你钻了他们耗子洞,回来时臭得像屎,可高兴得很,嗯,三分数啦,画了半天的图。我差点被你害死,六分数啦。
死混蛋:;错啦错啦。换个方向。
;我才不信。鬼就在这一你说你摸到了那棵树的根,这我信,你干得出来。你干嘛去摸那棵树的根?从山脚到山顶的图什么?你&hell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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