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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糖见妈妈悲痛如斯,一颗心如被撕扯一般,疼痛难忍,慌忙走过去,一把扶住黄秀林,眼泪糊了满脸。
“妈~妈~~”
至亲的离去,这样的切肤之痛让她堵在喉咙口的所有安慰都变得凄凉惨淡…所有的悲伤出口只变成了沉痛的哭声。
江知同样看不了这样的场景,太早经历至亲的离开,只一眼眼泪便簌簌地往下落。
顾渊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三个在他心底占着重要位置的女人各个哭成了泪人,他的心底像是压了块巨石,生理性的泪水使他的眼睛一片潮湿,他用力抬手抹去,身体难以克制地微微发颤。
男儿有泪不轻弹!
这个时候,顾渊只允许自己有那么一小会儿的脆弱。
江知就站在顾渊的身旁,微凉的手指轻轻握住他的。
顾渊沉淀了下自己悲悯的情绪,回握住江知的。
眼睛凝视对方时无声地传递着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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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秀清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用力拍了两下黄秀林的背脊,大声安慰道:“秀林,别哭了,别哭了,广生的事还得要你好好主持!你清水硬币都准备了没?”
黄秀林这时候哪里能想到那么多,整个人早已乱了分寸。
顾渊忙说:“舅舅,我去拿,要点什么,你和我说。”
黄秀清说:“你去拿只碗,倒上清水,放一块硬币进去,放在屋口,让你爸清清爽爽地走!”
顾渊边往厨房走边道:“好好。”
很快,顾渊按照黄秀清的指示认真又虔诚地把碗端正地放在屋口。
这边闹起来的动静立即引起周围邻居的注意。
深更半夜的,有人睡了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迅速跑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秦叔站在门口正好看到顾渊,问:“顾渊,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你爸什么时间走的?”
黄秀清恰巧走过来,说了时间,“十一点零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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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习俗,顾广生的遗体会在家里放上三天,亲戚好友们前来给顾广生做最后一次的道别。顾广生是十一点零八分离世的,严格算起来放在家里的时间只有一个整白天加上一晚,第三天上午便要送去火化。
中间要请和尚念往生经,音乐队奏哀乐…一堆事情要做,所以真正让亲人哀悼的时间少之又少。
黄秀林整整哭了半个小时,被顾糖他们拖到门口吹会冷风冷静下情绪。
刚坐下五分钟,寿衣店的人送来了寿衣,在院子里搭建灵堂的人也来了,因为是半夜,也不可能马上送来冰棺,黄秀林帮顾广生清洗了身体后,便亲自给他穿上了寿衣。
另外顾广生是生了这种毒病去世的,黄秀清找来消毒水,对房间进行了消毒。
至于挪动遗体,也只能等到第二天冰棺到了后才能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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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真正等到灵堂布置完,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
黄秀林靠在顾广生棺材边又是嚎啕大哭了一场,顾糖和江知一直陪着黄秀林。
黄秀林嘴里念叨着:“你爸爸生平就是个节俭的,家里底子穷,现在连去了也在给咱们省费用。”
说到这儿,黄秀林没忍住,又落了泪。
江知和顾糖对视一眼,两秒后便明白过来。如果顾广生是十二点后离世的,那么灵堂在家中便会放上足足的三天,而多一天便会多一天的开支。
江知思及此,心中像是倒了调料一般,万分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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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八点的时候,江成英打了电话过来。灵堂里太闹了,江知拿着手机便到外头去接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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