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镇把林查和陆远都逮住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就关押在底仓当中,丝毫没有给两人任何分辨的机会。
底仓里面漆黑一片,除了沉重的压舱石之外,就是一间间狭小的密封舱,对于这艘能够承载千石货物的福船来说,这里是整个船只最坚固的地方,自然也是关押人员的“好地方”。
陆远已经不是第一次身处在这种地方了,早在和通号上的时候,他就藏在底仓之中混充被关押,却被何长青识破了。
在义尚号上的伙计推推搡搡中,陆远跟林查一起被关进了一块压舱石上方的牢笼之中,压舱石还可以当做睡床,还真是一物两用,看来这义尚号也不是什么善茬,连牢笼都配备上了,显然不是用来处罚不听话的伙计。
底仓里面伸手不见五指,等打着灯笼的伙计离开之后,整个舱室里就陷入了黑暗之中,只有通往上一层的竖梯上悬挂着一只豆粒大小的灯盏,在微微的晃动着,勉强能够带来一点点的光亮。
陆远一脸苦笑的看着对面的林查,两人勉强能够认出对方的模样来,看得出来林查也是满心的懊悔,一场手到擒来的胜利就这么拱手让人,实在是让人不甘。
“林查,这买卖做的,有点儿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味道啊!”陆远打量着周围,虽然基本上所有的底仓都差不多,不过什么也看不出来。
“真后悔没听你的话,这个翠云竟然能够拉拢黄麻子这么多的手下为她卖命!”
“是啊,我也低估了这个翠云,原以为她是盛玉娇的丫鬟,即便是朝廷的密探,也没有多少的能耐,顶多靠相貌取胜,从眼下看,她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黄麻子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么大的动作,显然很有一套!”陆远心里面猜测是不是盛玉娇表面上是朝廷在三担岛的密探,翠云会不会是她的上司呢?
“先不说这些了,现在咱们到了义尚号上面,不知道这个江镇回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呢?”林查关心的是当前的处境。
陆远想了一下,“林查,你看到在江镇的客舱内有一门千斤弗朗机?”
“看到了!这个江镇恐怕也不像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哪家通商船会装备千斤弗朗机,这东西占用载货重量不说,价值也不会寻常船东能够承受的!”
“这家伙不会也跟黄麻子一样,披着通商船的幌子干劫掠的买卖?”陆远立即猜想到了这个结果。
林查却微微的摇摇头:“之前我跟黄麻子反复确认过了,这个江镇的确是福州的富商,义尚号也是一艘有名的通商船,只不过它走的一般是琉球和吕宋岛的航线,这一次到烈港恐怕是为了开辟新的航线,大家都知道东海这边儿海盗聚集,弄一门千斤弗朗机也是为了安全,再说了他都挂着五峰旗,这玩意儿的价值不会比千斤弗朗机便宜!”
陆远一听也在理,只是这个江镇的确有些深不可测,还是注意一下为妙。
这时,一声轻微的声响在不远处的黑暗中升起,在寂静的底仓内格外的醒目,陆远和林查都是警觉的人,立即将视线同时投向那边,然后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些怀疑。
“是谁在那里?”林查低声的讲了一句,声音在船舱内荡漾,还带着些许的回音。
“你们是靖海王的人吗?”一个弱弱的声音从黑暗中幽幽传出,从声音上判断对方的年纪不会太大。
陆远看了一眼林查,虽然在这种环境下根本看不出来,嘴角还是露出一丝的笑容,“我们是三担岛的人,你怎么在这里的?”
“我是偷偷上船的!”伴随着声音的临近,陆远隐约看到一个半大的孩子出现在两人跟前,“我叫小豆子!”
小豆子站在关押两人的“牢笼”外面,不住打量着两人。
“这位是三担岛有名的英雄,叫做林查,我叫陆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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