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想要酣畅之大醉,还是灼喉的清醒?”
明燎轻笑:“你可知孤与瑾之上一次饮酒是何时?”
他才说过贺周戒酒之事,却又问了这样的问题。而既有此一问,答案自然不简单。
姜云眉目沉静,言中隐有试探之意:“贺家一案尘埃落定之后?”
“不,就是五年前,孤向徐太傅告别之时。”
明燎说得十分玩味,仿佛只是在逗弄他的妻子,姜云却下意识地敛了心。这个日子……
她缓缓开口:“您当年之行并非本意。”
明燎赞道:“聪明。”
“舞弊案内情复杂,牵连甚广,朝野上下查了两年,才查到谢家头上。陛下有意请徐太傅回朝,命孤赴江南传诏。”
也惟有徐太傅值得太子亲自相请,然而他竟拒绝了。
“外祖当年就知道此
案与贺家有关?”姜云微微皱眉,沉心思索,想起了明燎先前之言,“若谢家倾覆,必将引发一番动荡。他不是明哲保身之人,不会在危急时刻逃避风波。”
“大是大非之前,徐太傅也不会顾及孤与皇后的关系。”明燎淡淡回答,“孤与徐太傅皆知谢家绝非首恶,为避免打草惊蛇,约定一朝一野,一明一暗,并举携力,同时追查。”
这才是那一坛酒中的殷殷之意。
徐太傅归京远比谢家倾颓引人注目,他若回朝,对许多人来说,将是危险的信号。
七年前的舞弊案与明燎关系太深,可定约之日对他来说,也绝不是放纵的时候。
疑云仍在积聚,真相仍未清晰,为他赴死的人尚未瞑目,那一坛酒……
姜云深深一叹:“齐探花之所作所为令人唏嘘,殿下可是想起了成越?”
她缓缓阖目,不忍再与明燎对视。
他是她的夫君,是她失而复得的少年英雄。
她知道大雍的太子从无动摇,但她却怕自己沉浸在那一双见证了无数牺牲的深眸里,愧对太子妃之名。
她是明燎的太子妃,她该和他一样,坚不可摧!
在低缓沉静的声音中,明燎深深看向姜云。
“成越,贺将军……还有许多我未曾见过的人。他们为您效忠,您视他们如手足。只是没有证据而已,您一定早就知道舞弊案的真相。借外祖的酒,与贺将军共醉……您是在向他道歉。
“您知贺将军无辜,但也知只有他无辜。
“成越需要公道,天下人需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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