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化侍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眼睛的,很明显这血枭大将也是一位异瞳者。
那双血眸好似刚刚煮沸的冬阴功汤般冒着血色蒸汽,随着其脑袋晃动蒸汽四处蔓延,远远望去好似两颗被烧到通红的诡异烙铁,亦好似荧惑灾星般划出长长的扫帚尾巴,远远望去诡异瘆人又氤氲缭绕。
这种完全被血色充斥的诡异眸子不能多看,毕竟缺少眼白和眼瞳的双眸显得极度空洞虚耗,多看几眼便会让安化侍感到阵阵恶寒,好似过往经历的无数悲苦全都汹涌回流般难以磨灭,这感受着实让他心脏猛揪了好几下。
最让安化侍接受不了的是他的嘴巴,这家伙从鼻翼下方便遮上了面罩,只不过这面罩仅仅只是用来遮挡口腔,左右一直蔓延到耳根处,远远看去好似跳梁小丑裂开了一张滑稽大嘴。
这张面罩大嘴明明在笑,可配上他那双眼睛,怎么看都有一股说不出的哀伤。
面罩看起来应是金属制成,外形也稀奇古怪到让人费解,因为它完完全全被做成了一张呲牙大嘴,一张将嘴咧到极为夸张弧度、且根根獠牙互相交错咬合形成一轮白色弯月般的大嘴!
烈焰红唇。
犬牙密布。
安化侍盯着那张面罩看了许久,怎么看都像一只畸形的红心柚子,打开后密密麻麻全都是犬牙般饱满的蒜瓣肉。
他不太明白为何要这么多此一举,不过在这张大嘴面罩的映衬下,这位血枭大将的面容可谓是极其复杂。
既有没心没肺的天真无邪,又有狠辣无情的残忍变态。
既有绝望空洞的苍白无力,又有血腥沸腾的杀戮野望。
仅仅只是一张脸,安化侍便读出了一个好复杂的人。
这家伙双臂环抱虎背熊腰,双腿岔开和银发一样绷得笔直,站在九位逃匿者的必经之路上状若勾魂使者,俨然已成了最难以逾越的一头拦路猛虎。
他的双侧肩甲上各有一只形似饕餮的兽首,兽首内紧扣着两抹同样血红的绸缎红巾,这红巾在身后铺散开来化成一道披风,比他的身长还要狭长三倍有余,在凛冽的尸绿夜风下朝一侧荡成血腥长河。
天地在动,人心在乱。
披风在荡,他却不动如山。
九位封回门人此刻面露绝望,其中一位直接朝血枭大将破口大骂,情绪歇斯底里,已经开始有些破罐破摔。
“柳下将军,我们自问和你往日无怨,为何非要听信谗言!”
“谗言?”
柳下厌孤闻言冷漠一笑,声音透过诡异的金属面罩蕴荡传出,好似在寺庙大钟内说话一般瓮声瓮气,感觉其壮硕的胸腔也跟着共鸣般回响浑厚。
“自古皇朝有窃国者,宗派亦有异心者,尔等违背鬼宗大势因循守旧,冥顽不灵不思进取还妖言惑众,其心当诛有何可惜?”
柳下厌孤的话语中满是威严,处处蕴透着一股不可忤逆的凌驾之感。
一众封回门人闻言却嗤之以鼻,纷纷破口大骂言辞粗鄙,可越是吵嚷越显得苍白无力,能看出完全是亡命之徒在做最后的狡辩挣扎。
“柳下将军,我等多年来对鬼宗忠心耿耿,鬼宗之所以能延绵至今气数不绝,说到底靠的就是传承纯粹绝无二心,眼下有人妄图分裂宗门图谋不轨,惊煞门和重邪门不明就里,为何您也这般瞧不明白啊!”
说话的封回门人乃是一位老者,此刻面色悲怆伤心欲绝,能看出果真是对鬼宗一片赤诚之辈,只不过这些话根本说不到柳下厌孤的心中。
“放肆,鬼宗众门规第一条便是唯命是从,尔等如此狂悖不听劝诫,反到头来还在妖言惑众,看来清剿封回门此举果然是大势所趋!”
柳下厌孤言罢不再多言,缓缓伸出左手摸到自家左侧耳垂处,此举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