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也很想知道自己刚刚在和谁说话。
他听到的声音是梁少的,可梁少这会儿正好好的躺在他自个的床上呢,梁少又不是沈秋戟,沈秋戟一个整天搞体育的都不可能在他开门的一瞬间就从浴室门口爬扶梯飞奔回自己床上,更何况是梁少。
“你刚刚是不是在浴室里叫了一声?”沈秋戟从引体向上单杠架上跳下来,一边用毛巾擦着额角的汗,一边问顾绒,“你没事吧?”
“……我没事。”顾绒回答他,声音却带着连他自己也没察觉的颤抖。
而李铭学目光在才从浴室中出来的顾绒身上扫了一圈,就下意识地皱起了双眉,担忧道:“顾绒……你真的没事吗?”
宿舍里所有灯都开着,亮堂堂的,又有几个室友陪着说话,顾绒刚才恐惧已经散去了很多,而且那样诡异的事,说出来恐怕也没人会信,说不定沈秋戟还要嘲笑他胆小,所以顾绒垂眸沉默几秒,深吸一口气后就抬起头努力在脸上挂出笑容,安慰室友们说:“我真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
“可是你脸色很差。”床上的梁少也不禁开口,“看上去就跟……”
沈秋戟接过他的话头:“跟死人一样。”
419宿舍里霎时陷入死寂。
“你们看我干嘛?”沈秋戟反问他们,“你们自己瞅瞅顾绒的脸色,我这话是实话,又不是在故意骂他,他那脸白的就像A4纸一样,所以我才说他看上去像是要死了。”
李铭学这下也忍不住说了:“顾绒,你真的脸色不太好看,你今天去医院看了吗?”
他们几个都这样问顾绒,是因为一般人洗完澡后不管怎样,在浴室里被水蒸气熨了那么久,脸色应该会红润些的,可顾绒洗完澡出来后脸颊依旧没有丝毫血色,甚至透着青,原本红润的唇瓣都开始变紫了,连眼底也是发黑的,真就如同沈秋戟所说——像是快要死了一样,又或者,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就算今天早上顾绒做噩梦被吓醒时脸色也很难看,但都没有现在这样瞧着让人心底惊悚生寒。
“呵。”沈秋戟冷冷笑了一声,代替顾绒解释了,“他没去医院,他又去警局改名了,说要把名字改回原来那个。”
“啊?”
梁少和李铭学都想不通:“你不是才改的名吗?”
“我反悔了。”顾绒很平静,惨白的脸上还带着笑,“以后大家还是叫我二绒吧,我不会生气的,我早就该听我妈的话了。”
顾绒不笑还好,笑起来更显得他身体孱弱,面上死气浓郁,叫他们有种尸体在开口说话的错觉,错梁少咽了咽口水:“顾绒,要不我们还是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哦对,我明天确实还要去医院,不过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顾绒摆摆手,他的屁股还在疼呢,而且还更疼了。
说起来他身体现在也有些不舒服,恐惧感渐渐消失后,紧绷的神经也跟着一块放松了,可疲惫困意却滚滚袭来,顾绒突然就累得站不住,就想回床上躺着先睡觉,他一边爬扶梯,一边说道:“我今天有点头疼,可能是感冒了,我先睡了。”
“等等——”
顾绒刚刚躺下,沈秋戟就递给他一个杯子,里头是深褐色的液体,他拉住顾绒说,“你把药喝了再睡吧,给你泡了个感冒药,吃了头应该会少疼点。”
这是小柴胡颗粒冲剂,顾绒闻的出来,所以他接过了杯子。
“你没在里头下毒吧?”不过顾绒可能还是气沈秋戟说他像是快死了那句话,觉着不吉利,所以现在要和他贫嘴。
“哪能呢?”沈秋戟对他眨眨眼,无辜道,“大郎,赶紧把药喝了吧。”
梁少搓着胳膊,嫌弃道:“恶心!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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