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欲定李三坚的罪或者说为了永除后患,除了李三坚事事与他作对、数次将蔡京气得吐血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巩固相位。
蔡京此时的对手大多被贬出了京师,可谓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蔡京掰着指头算来算去,于是乎李三坚就成为了他的主要对手,或者说是潜在的对手。
李三坚年纪轻轻,便为福建路长吏,而年轻就是他最大的本钱,除此之外,李三坚为赵佶的潜邸之臣,并深得圣宠,精明能干,等等诸如此类的。
最为关键的是,蔡京能够三度为相,其最大的本钱便是善于理财,善于为朝廷,为赵佶快速、大量的聚集财富,能够迅速的扭转朝廷财政状况,使得朝廷藏库充盈。
而李三坚似乎在这方面做得也不错,自李三坚为泉州知州、提举泉州市舶司事以来,为福建路管勾安抚使司事以来,贡于朝廷的赋税是一年比一年多,在此十年间,福建路的赋税已经列于朝廷二十三路所贡之赋税靠前的位置上。
要知道从前福建路的赋税可是处于垫底的位置上的。
福建路不但赋税是年年递增,且福建路及其附近的海寇基本也被李三坚荡平,将福建路治理得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
如此之治绩,再加上李三坚年轻,因此李三坚随时可能被赵佶召回朝廷,之后再磨炼数年,说不定会顶替蔡京的位置。
帝王的权衡之术,蔡京又岂能不了解?这是早晚的事情,目前赵佶只不过未找到合适的人罢了。
于是乎,李三坚就成为了蔡京心中一块,欲除之而后快的心病。
“那么,父相,孩儿已经得报,朱汝明已经潜入福州,拿住了顾龙云父子,此时正返回途中,是否可以定他的罪啊?”朱勔随后问向蔡京道。
“说你糊涂,你还不服气是吗?”蔡京闻言摇头道:“仅凭顾氏父子是搬不倒李三坚的,若是他父子二人不肯开口,不肯指认李三坚,又当如何?且你使人拿住了顾氏父子,而不捉拿侬氏后裔,岂不是打草惊蛇了吗?朱勔,在这个世上,心狠手辣之人可不止你一人。”
“我。。。这。。。”朱勔闻言顿时无言以对,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半响之后,朱勔眼巴巴的看着蔡京问道:“这该如何是好啊?父相。。。”
蔡京瞪了朱勔一眼后缓缓的说道:“老夫早已知道侬氏后裔之事,之所以没有动他,乃是在等机会,你以为仅凭他得圣宠之事,就能够一直在福建路逍遥为官吗?全则必缺,极则必反,李三坚在泉州,在福建练兵之事,你大概没有听说?老夫却是早已知道了,老夫非但没有阻止此事,且还劝告今上,给予他极大的方便,再等上数年,等到福建路兵强马壮,等到此人反迹已露,就算是他没有反迹,,在与侬氏后裔之事一并弹劾于他,到那时,必将会令他永世不得翻身。”
蔡京随后厉声呵斥朱勔道:“可你现在却不经老夫,擅自捉拿顾氏父子,却不敢去拿侬氏后裔,如此,不是打草惊蛇又是什么?你自作主张,独自行事,实为坏了老夫的大事。”
蠢材就是蠢材,无论怎样,无论在何时,都是蠢材,此刻蔡京在心中又是暗骂道,别看朱勔在外面勒索百姓,恐吓州郡官员,耀武扬威,是不可一世,可归根到底,仍是蠢材一个,完全不是李三坚的对手。
若是李三坚为此事,必然会做得滴水不漏的,蔡京忽然想到。
“父相,事情已经这样了,又该当如何啊?”朱勔在蔡京的训斥之下,终于心中大呼糟糕,大为悔恨当初为何没有考虑周全?于是满脸惭色的问向蔡京道。
“一切全凭天意了。”蔡京闻言叹道。
“勔儿,你急递朱汝明,命其速速将顾龙云父子押解进京,切记,万不可害了二人的性命。”蔡京随后对朱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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