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去了后山,没什么人,静悄悄,他随意坐在小土坡上,抬头看着星空。
时因或捞出一块牛肉,试探着问,“吃不?”
林笙没拒绝,接过来塞进嘴里,赌气地沉默。
“你干嘛这样,不应该开心吗,已经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时因或推推他,“别闹脾气了,今天不是为了庆祝你考上大学的吗。”
“高兴不起来。”林笙有些噎着,拍了拍胸。
时因或把藏在口袋里的饮料拿出来,都捂热乎了,打开给他。
见他顺气,这才说,“有啥高兴不起来的,就因为你那倒霉爹啊?哦不,现在都不是了,你们不是已经没关系了吗?”
林笙摇摇头,长叹一口气,“我以前厌恶他,觉得他只会站在高处随意对我们进行谩骂,批判,他粗鄙,所做的事又让人不耻。”
“但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我生气也只会提高音量去争辩,只会用这种方式掩藏自己的不安,可这样又同他有什么区别。”
“我在自己身上看到了他的缩影,你说血缘真就这么可怕吗,我为什么会像他?”
耳濡目染?可他们并没有一直在一起,难不成真是基因在作祟?
时因或沉默了一会,“林笙啊,其实我比你还想知道这问题的答案,我这人有点毛病你应该知道,遗传的。”
“我爸以前发病就冲着我动手,我现在也这样,经常控制不了自己,我有时候就在想,我究竟是学他,还
是基因里就带着暴力分子,是不是像别人说的那样,最后我还是会去牢里蹲着。”
林笙皱眉打断,“胡说八道,蹲什么蹲,你是要上大学的人。”
看他一本正经的样,时因或笑了,“所以在你看来我和我爸应该不一样吧。”
“当然不一样啊,你是你,他是他,怎么会一样。”林笙义正言辞地说。
时因或点头,手往后撑,仰着头坐在地上看星星,“这不就对了,同理你是你,林建国是林建国,你是状元郎,他啥也不是。”
在别人身上能想通的事情,放在自己这就陷入了纠结。
“我之前看过书,书里头说,原生家庭对孩子性格的确有所影响,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偶尔的暴脾气,可能像的是你妈?”
两人对视,片刻后仰头傻笑。
正在啃猪蹄子的张艳芳打了个喷嚏,她怎么感觉有人在说坏话呢。
林瑾喝着水,桌上的菜她都挺喜欢,可惜,现在一看到都想吐。
肚子里大概住着一位神仙吧,这么矫情。
顾池去摘了点李子,洗干净拿过来,“要不要吃点,我看你好像不大舒服。”
“不了,现在太饱。”
分明也没吃什么,但就是吃不下。
闹心,可能是天气太热了。
“要不我背你回去休息?”顾池小心翼翼地问。
“不用,大家都在这,我先走不大好。”
她不想因为怀孕就被特殊对待,也不是大事。
时爷爷和奶奶正在同张艳芳商量酒店办酒
的事情。
“阿笙考得这么好,要请老师吃放才行,最好包点红包。”时爷爷对张艳芳说。
“学校和镇上都给了阿笙奖金来着,感谢老师也是应该的,应该的。”张艳芳说完又有点局促,“不过办酒去哪办好啊,点些什么菜我也不懂。”
乡下怎么整她清楚,按照村里的习惯弄就行,可老师都是镇上的人,如果办不好多丢人啊。
“这样吧,回头阿笙和因或两一起请老师,摆酒摆好一点,把学校老师都请过来,我去整就行。”时爷爷让她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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