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除夕的饺子,山村里更加热闹。
大街上哪儿都是鞭炮声,二踢脚,礼花弹,礼炮,炸碎漫天金红。
“扭秧歌喽!踩高跷喽……!”彩玉欢呼着跑出门。
张大栓在后面跟着,笑容满面。
秧歌队跟高跷队果然成立,咚咚当,叮叮当当,锣鼓敲得震天响。
好多人化了妆,踩起高跷,不断扭动。
女人们手抓彩带,也扭起柔软的腰肢。
过年的气氛更加浓烈……。
张铁生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老四,你咋了?”银生问。
“哥,今天晚上咱们村要死人……!”
“啊!谁?”
“顺子哥,他在外面打工,过年没回来,下午五点半,一根钢管从半空落下,正好砸中他的脑袋!”
“这……怎么可能?”银生吓一跳。
“如果不信,咱就等着,三分钟以后,家里的电话就会打响。”
这两天,铁生的家里安了电话。
他把大队部的电话线拉到了家里。
“铁生,你是在开玩笑?”银生根本不信。
“我没开玩笑,不然咱俩就打个赌。”
“打什么赌?”
“如果三分钟后电话铃没响,我输给你一千块!如果响了,顺子嫂守寡,你发誓不能碰她!”
“呵呵……我怎么会碰他媳妇?好!跟你赌。”银生根本不信。
张铁生看着表,嘴巴里数着:“三……二……一!”
声音刚落:“叮铃……。”桌子上的话机果然响了。
轰!银生的脑袋立刻嗡一声。
“接啊,愣着干嘛?”铁生冲二哥吩咐道。
银生颤颤巍巍拿起话机,果然,里面传出一句男人的声音。
“请问这是皇姑山旮旯村大队部的电话吗?”
“是……!”银生麻木地回答。
“不好意思,你们村的杨顺子,今天下午五点在工地出事了,被一根钢管砸中了头部!他……死了。”
“苍天!”嗒,银生手里的话机掉在地上。
他不可思议瞧着弟弟。
张铁生果断地说:“叫人!跟我走!去把顺子的尸体拉回来……!”
“他可在H市,距离皇姑山三百多里呢!”银生说。
“那也得拉回来!我不能让任何一个山民埋在山外!”铁生说完,立刻站起身冲出家门。
“铁生,难道你真的能掐会算?”银生一边走,一边疑惑地问。
“唉……三十年前,我就经历过一次了。”
张铁生不敢怠慢,快步进去顺子家。
当时,顺子的爹娘正在吃饭,他的媳妇引娣在给孩子喂奶。
忽然发现村长驾临,一家人赶紧迎接。
“村长来了?您吃了没?请坐请坐。”
银生不知道怎么开口。
张铁生却心平气和。
“老钟叔,告诉您一件不幸的消息,顺子哥在工地……出事了。”
“你说啥?”
咣当!老钟叔跟钟婶手里的饺子碗掉在地上。
引娣手一松,孩子也差点从怀里脱落。
“刚才我们接到H市打来的电话,一根钢管砸中顺子哥的头部,他……在医院里。”
扑通!老钟跟他的女人白眼一翻,瞬间晕倒。
“爹,娘!”引娣吓坏了,赶紧扑过来搀扶两位老人。
“叔,婶子,你俩别伤心,具体情况还不知道,我们打算带引娣过去瞅瞅。”
张铁生赶紧劝,不敢将事情说得太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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