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
法华寺的藏经阁内, 同济踩着□□放上一本经书,□□有些年久失修,一根横木已经朽了, 上去的时候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下来的时候, 一脚踩上,竟是直接空悬,措手不及之下,同济从□□上滑下来,跌倒在地,连带着□□倒下来,砸了旁边儿的书架, 发出巨大的响声。
“怎么了?”
有听到声音的年轻和尚过来,看到跌倒的同济,还有那歪倒的□□,忙去先扶了□□,走进来, 再要扶起同济, 同济已经拖着腿起来了, 手扶着书架, 有些艰难的样子,脸上却先扬起了无事的笑容, 看向过来帮忙的和尚。
“师叔也当小心些, 不看看自己多大年龄了,还这么爬高上低的,若要什么,跟我说一声, 我来帮忙就是了。”
年轻和尚责怪了两句,手上却不怠慢,扶起了同济,帮他拂去僧衣上的尘土。
“同济也老了啊!”
在一旁的纪墨看着,不由感慨一句,当年面皮还算光嫩的同济,如今也是一张满是斑点皱纹的老皮子了,不过托赖年轻时那还算清秀的面容,老了也不显得粗鄙,依旧慈眉善目的,更多了些亲和力,不再是那么傻乎乎的感觉了。
同济冲着那年轻和尚笑了笑,并不出声“啊啊”,也并不与之比划一些不成系统的“手语”,只笑着,双手合十,动了动嘴唇,似乎默念了一个佛号。
“师叔还要拿什么,我帮师叔拿。”
年轻和尚快人快语,说着就要去挪□□。
同济拉着他,连连摆手表示不要,年轻和尚只是不听,眼看着他要取经书下来一本本问过,同济只能无奈地笑着,把桌上的几本经书拿过来,做了一个“插入书架”的姿势来,让他明白这是要往上面放书的。
两个和尚,一个递书,一个踩着□□往上放,倒是配合得很好,很快就把那些经书都归拢到书架上了。
“这是师叔又默写的经书?其实不需要这么多的,我看这里的许多都无人翻阅… …”
年轻和尚说到这里一叹,想到了什么似的,跟同济说起法华寺最近香火不好的事情来,又说往年赠送施主们的经书,多少本都不够,今年倒是少有赠送出去的,寺中的和尚却又一直在抄经,便形成了积压。
最要紧的是,这时候的经书大多都是手抄,费笔墨啊!
古代最贵就是这些笔墨纸砚了,再者抄写经书,为了表示虔诚信仰,也不可能用粗制滥造的纸张和墨水,于是这层花费就显得愈发不菲,家大业大如法华寺,这样只出不进的,也觉得有些负担不起。
但这话是不能说的,不让和尚抄经,这不就是不让人修行吗?
断人修行,如杀人父母,绝不能忍。
“若是早些年还好了,这些年,真的是… …”
年轻和尚应该也是知道法华寺早年的风光的,说起来,他口中最近的一次竟然还是纪墨传经归来的那一次。
名声总是越传越大,越大越广,本来纪墨的名声是由商队之中传出来的,一来是纪墨真的帮了忙,二来他们也要包装一下纪墨这块儿敲门砖,以便能够敲开更高的门。
等到法华寺信了这些宣传推广,继续扩大宣传,纪墨就俨然有了一代高僧的样子,连带着他的师父广济,因为已经圆寂的原因,还是为了那样的大愿圆寂,更是成了事实上的高僧,在佛家留下了浓重的一笔。
与之相比,纪墨还是有些默默无闻了。
但,那一次的修经盛会到底还是让法华寺名骚一时,不说成为佛门的领军人物,起码也是第一梯队之中的明星了。
可惜,不能持久。
别家寺庙也不会总是默默无闻,再加上道家相争信仰,又有当地官员的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