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磕磕绊绊走不远,还容易中陷阱,不如找个安稳地方养精蓄锐。”
孙师兄把纪墨叫到身边儿,一边走一边跟他们说,他的内息悠长,也不怕提气行功的时候岔了气,这段话倒是说得流畅。
跟着的师弟们大多只能点头听着,再要说话,只怕一开口就错了气息,轻功作废,又要重新提气了。
“山中陷阱?”
纪墨琢磨着应该是附近猎户所设的,若是有心防范,自然能够提前躲避,可赶夜路的时候,哪里能够注意那么多,的确是有些麻烦。
“也不一定是山里的。”
孙师兄笑了一下,说这话就有些意思了。
再要说,就有一个故事等着,也不是什么复杂的剧情,大致就是某次赶路突然被一伙蒙面人跳出来截杀,树林之中更有若干陷阱分布,一边防着人打,一边儿还要防着陷阱,又有几个能够一心二用,不时惨叫一声,就让旁边儿人也跟着分心了。
当时带队的李长老都有些蒙了,却还是第一时间亮招牌,说出自家是哪里哪里的,对面蒙面人也蒙了一下,这是堵错人了。
就在两边儿僵持着不知道是不是要继续打的时候,又有一伙人数差不多的人经过,听到李长老说出自家招牌,忙跟着也报了名号,询问是否需要帮助,这一问,那些蒙面人干脆退走了。
李长老经验丰富,只看蒙面人看那边儿的复杂眼神儿,就知道自己是给那帮人挡了灾,可还能怎么样,人家愿意站出来,这人情就得认!
再后来,他们是在那小镇上硬是以养伤为由停了三天,这才继续走的,就是为了跟那一伙人分开,私底下,李长老还骂了那些蒙面人几句不长眼。
“这伤就白受了?”
有师弟开口问,他们这一批自小上山,对玄武宗的认同感很强,听到自家人受伤,哪有不愤怒不抱怨的。
一行人已经安顿在破庙之中,守着火堆讲故事,孙师兄笑着添了根木柴说:“不然呢?没头没尾的,只是受了些轻伤而已,跟那些蒙面人死磕不合适,若要就此跟其他宗门联手,岂不是把本来不属于咱们的仇恨都接下来了?这也幸亏是轻伤,若是真的死了人,那是不联手也要联手了。”
有些江湖事,就是没办法,人没死,大可一笑泯恩仇,若是死了,你这边儿敢泯恩仇,就有人戳你的脊梁骨,说你是踩着前人的尸骨示恩,不要说前人不干,就是被示恩的那个也会觉得你白眼狼。
更不要说这种门下弟子的事情了,若是门下的弟子被人杀了也不吭声,那这个宗门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就要破灭,弟子离心是肯定的。
这里头也有个说道,若是门下的弟子行恶被人杀了,这恶是不是该杀,该由谁杀,杀了的人是不是也跟这个门派结下梁子,真的是说不准的事情。
因这些没个一定的标准,就少不了和事佬的存在,有些门派的掌门德高望重,就爱做这样的和事佬,也唯有那样的人,出来说和,两边儿才能听一听,否则,必是要先打过再说。
道理只在赢的一方。
这话,说得有些黑暗了,才出江湖的年轻人,哪个不是想着伸张正义,但这正义让不让你伸张,就要看别人怎么看了。
“… …所以,你们在外头做事儿都留个心眼儿,自己被别人骗了当枪使还罢了,若是把宗门都连累进去,那可真是要害死人了。自己的小命,多爱惜着,总没错。”
孙师兄这话说得很是老成了,江湖人,也不是不惜命的。
只年轻人不爱听这套,年轻的师弟就更不把这些话当真了,只觉得暮气沉沉,私下里,怕那李长老也跟着如此,那可就没意思透了。
出来江湖为的什么,有人为了糊口,有人,不就是为了出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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