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一条直线来,到了居中面对纪墨和公主的位置,直立而起,两只前爪相合,做拜拜状,三拜之后,落下来,恢复之前走路的姿态,从另一侧走下场。
一个个次序而来,用脚踏充当的小平台就成了猫儿们的舞台,每一个走上来的,必要做一番搔首弄姿,再从另一侧走下去,走到之前起始的位置,开始新一轮的上台表演。
循环三遍之后,这场表演才算完,没有解说,没有配乐,一切都在沉默中,让这场走秀过分寡淡清冷了,哪怕猫儿们可爱,却也衬得这春风刺骨,冷意逼人。
表演完成,奖励了表现好的小猫,纪墨回头,看到公主的唇角不知何时落下一条血线,本来端正的坐姿也歪了,靠在路旁树上,似要假寐一般,努力睁大的眼睛似已看不清东西。
“殿下!”
纪墨吃惊,忙上前两步,小猫不知所以,还跟着他的脚步前行,一并来到了公主的身前。
喵喵叫的声音很是轻柔绵软,像是在撒娇一样,唤醒了公主的注意力,她的视线低垂,看向猫儿的方向,是猫啊!眼神之中的某种渴望若那耐不住性子的新芽,盈盈而望。
“殿下,摸摸这猫。”
孤身而来的公主,苍白的脸庞,微微发青的嘴唇,还有那一丝血线,怎么看都像是已经事败,也许,这就是最后的结局了。
心中若有所感,纪墨没说救人不救人的话,他没有那样的能力,便是救了,又怎么能让她逃脱之后的论罪,谋反之罪,必死无疑。
两年前的太子都死了,那还是皇后所出的嫡子,一国之储君,这都能死,同样的罪名,一个公主,又岂有存活之理?
似发觉唇角的痒意,手边儿没有帕子,公主下意识用手指摸了一下,见到那刺目的鲜红,苦笑:“让它们离远些,莫沾了血,有毒。”
既是有毒… …许多内中情形,似乎都在这一句话中微微显露,纪墨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盛极而衰的公主殿下,似乎也不需要他人的同情和安慰。
她动了一下,换了一个姿势背靠树干,不过十来年的树木还撑不起过于茂盛的树冠,那树上的一簇簇新绿显露的生机只让人感觉到怅然。
“我没想到,我身边儿,还有那样笨的人,竟然以为我那侄子真的会纳她为妃,也许会,也许不会,纵然会了又如何呢?冷宫之中的妃子还少吗?丫鬟之身,想要当皇妃,真是好有志气啊!难道我许诺的官职不好吗?”
几千年的男尊女卑,有些观念,已经融入了一些女性的骨血之中,让她们当官自立自强,还不如给她们找一个好归宿,让她们去过相夫教子的内宅生活,那对她们来说才是幸福才是美满,而不是为了一个“自由”,拼命努力,为了不俯首男权之下,拼一个头破血流,满身伤痕。
纪墨把小猫都拢在身后,不许它们上前,地上点滴毒血,被灰尘掩了,似已没什么威胁,却也不能令人完全放心。
他听得懂公主话中的含义,为她的志向而感到敬佩,女权,从来不是说跟男人势不两立,而是希望得到平权,该有的都要有,可以不选择,却要在选择之列。
公主所要做的,就是希望得到这样一个权力,未必是真的要推翻男人当皇帝的旧历,来个女帝传奇。
她努力表现自己,在两年前的危机之中崭露头角,希望获得在朝堂上活动的权力,她也真的获得了,可,不过短短两年,就要因为她是女子之身,而把这份权力剥夺,公平吗?
给与的时候,看重的是才干,夺走的时候,嫌恶的是性别。
不服则争,争到现在,已经是输了,但这份争的意义还在,若连公主这样的尊贵女子都不敢为这种不平发声,那么,普天下的女子,还有几个敢争?
如同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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