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连画画都不是什么专业的事情, 更不要说流派了,纪墨以前约略所知的南派北派之类的画派更是无从说起,那恐怕是要画师于此世界遍地开花才能够有的盛事之景。
现在么, 不过是凭人自愿,愿意画的画两笔,不愿意画的就不在此事上下工夫,毕竟画作不是门面, 字才是。所以很多人宁愿花大量的时间练出一笔好字,也不会愿意在画画上耗费精力。
而且因为画画没什么标准,好与不好, 全都唯心,主观的意味很浓, 若是有人自觉画得不错,把画拿出来与友人欣赏, 对方却看不上眼, 嘲笑他闲极无聊之类的,就很下面子了。
其实这种事情千人千面, 总也没有一定的不好, 像是简笔画,若说死板, 放在一些人眼中, 何尝不是有趣,有趣还易学,让人有拿起画笔的冲动。
不过王子楚并不喜欢那种简笔画就是了。
纪墨每日课后都会来道观之中跟王子楚画画, 一日, 纪墨忽而奇道:“这些山水, 你都见过吗?”
他想到了“草梅”之说, 既王子楚不会无中生有,那么,这些或雄浑壮丽,或旖旎葳蕤的景色,真的都是他所见的吗?
若是换成现代世界,纪墨不会有此疑问,千里万里,不过是看坐什么交通工具的事情,再不济,还有别人拍下的小视频之类的以供参考,想要看到实景再作画很是容易。但放在古代,出行颠簸不说要命,也是夹杂着种种不适的旅程,外出还容易路遇刁民盗匪,远行可是不易。
“见过。”
自教授纪墨之后,王子楚的房间之中就多了一个上了锁的箱子,是玄阳先生遣人送来的,说是之后王子楚的画能够放入箱中,一日最多一幅,不许多放,画倒是可以画,但若是画多了依旧是要毁掉的。
纪墨不忍王子楚的画卷被他自己毁去,把那些多余的都要了带走,也不见玄阳先生责问,算是把此事放过了。
由此,王子楚的心情又好了很多,很容易就为此满足了,这会儿拿起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钥匙来,开了箱子,从里面拉出这些日子所画的画卷,不知不觉,已经有半箱,拉出来,不必展开,便能铺满大床。
这还因是一日一幅不曾多留,可见王子楚的高产,却也能够理解,纪墨不在的时候,他在画画,纪墨来了之后,他教着纪墨的时候也在画画。
画纸都是一般规格,画上却可分留白多寡,若是留白多的更添意境的那种,同样的时间就能多画两幅,若是画满全纸,细致入微的那种,一天也能有一幅,这等速度,纪墨不好评价到底如何,只能看画而说,都很不错。
把床上这些未曾装裱的画卷一一展开,层叠而放,每展开一张,王子楚就会说出这是画的何处之景,放到一旁分开,不一会儿,床上的若干画作就被简单进行了分类,不再是按着画出的时间,而是按着画中的地点,分成了五叠,依次从床头到床尾。
王子楚站在床边儿,从床头走到床尾,指着那一叠叠画作说:“当年我离家,便是按着这样的顺序走的,中间有些地方甚是荒凉,我不喜欢,所以不曾画出… …”
纪墨微微点头,王子楚的喜好很简单,必要山水都有才是景色,二者缺了任意一个,他都不喜,而山水之外,是否有草木花朵就要看实景之中是否有了,若是有,他也不吝啬笔墨,若是没有,他也不会凭空添加。
此外,花鸟鱼虫之类,少见完整的,一鳞半爪,也能约略所见,若鸟儿藏身林中,能见羽毛细丝,不可见其全貌。鱼游水中,便是河水清清,所见也多是背鳍侧影,难见其全,而动物昆虫之属,蝴蝶算是王子楚少有的能够完整画下来的品种,其他的动物,便有常见的鸡兔之流,能够在画中不被遮挡,其他的,隐在“有”和“未有”之间,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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