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的手指划过屏幕,“喂。”</p>
“南乔,抱歉这么晚给你打电话,你方便来趟医院吗?”</p>
白橘芳在哭,却不是那种大声的嚎啕,而是压抑着哽咽,断断续续的抽噎,呼吸很重,一声声似乎都透过听筒抽在南乔的脸上。</p>
医院这个词。</p>
从来都是意味着不好的事。</p>
何况还是这种语气。</p>
南乔起床换衣服,将手机开了免提放在床头柜上,“怎么了?”</p>
“你伯父……”她说不下去了,剧烈喘息了好几次才接着道:“他想见你最后一面。”</p>
南乔穿衣服的动作一顿,脸上的表情僵住,脚下有一点飘忽,身体都有些晃。</p>
最后一面?</p>
“伯母,您什么意思?”声音低颤,喃喃。</p>
“你伯父不行了。”</p>
南乔这时候才缓过来些,“怎么会这样?不是动了手术吗?”</p>
电话那头,白橘芳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将医院地址报了过来,是离陆家不远的一家小医院。</p>
她脸色煞白,换好衣服出门,手按在门把上,都在微微地颤抖。</p>
南乔开车去的医院。</p>
医院很小,找到陆伯父所在的病房很容易,陆伯父插着管子,戴着氧气面罩,瘦削的脸庞几乎凹进去了,额头、眼眶和颧骨那一块凸起的特别显眼。</p>
陆伯母握着他的手在低声说话,声音太小,南乔听不见。</p>
她走进去,“伯父。”</p>
听到南乔的声音,陆恒费力的睁开已经半眯的眼睛,将手颤颤巍巍的从白橘芳手里抽出来,伸向南乔。</p>
但他实在没有力气完成这个动作,所以在南乔看来,他只是将手从白橘芳手里滑落到了床上而已。</p>
但她看懂了。</p>
南乔弯腰,握住他的手,“伯父,我来了。”</p>
白橘芳起身给她让座,陆恒的唇蠕动着,呼出的气在氧气面罩上形成了一层白雾。</p>
南乔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即便将耳朵凑到他嘴边也听不见,但陆恒的表情看上去却很急躁,呼吸急促的很,瘦的只剩皮包骨的手鸡爪一般痉挛的掐着她的手背。</p>
不得已,她只好将氧气罩取下来,“伯父,不急,慢慢说。”</p>
陆恒缓了缓,情绪总算平静下来了,他浑浊的眼睛里有笑意,唇角蠕动,低声说了句:南乔,该放手了。</p>
南乔喉咙哽痛,半句话都说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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