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启登城的四面城门应时而开,看守城门的兵卒手持枪杖从城门之中走出,开始检查进城之人的手续和随身携带的东西,城门之外久候的那些人,也一股脑的涌了上去。
进城之人,大多是周围村镇的百姓,挑着各色蔬菜和其他物品进城来卖的,手上都有当地乡里开的长期路引,看守城门的兵士只是简单看一眼,就放他们进去了。
遇到面生的人,兵丁们自然就会多问两句,若是口音还生的话,那就势必要仔细检查一下了,为了不妨碍正门的进出,这些人都是被拉到侧面的小门里面细细盘问,没有问题才会放他们进去。
此时节,北城门之中,就有两个人正在被仔细盘问,其中一人身着青色长衫,头上以宝蓝色的头巾束发,眼角微微皱纹,颌下有一缕三寸长短的山羊胡,看着像是一个中年的教书先生。
他身边陪着的人二十来岁,穿一身月白色长衫,面如冠玉眸若朗星,两道剑眉斜插鬓角,满身英气勃然,身后背着一个破旧的书箱,兵丁打开来看,里面也只有一堆旧书,两把纸伞和几件换洗衣裳。
看两人的装扮和面相,确实是一对外出游学的师徒,但是守城的兵丁却不肯就这么轻易放他们进去,斜着眼呲着牙,嘴里含糊的说道:“你们两个外乡人,又没有路引,京畿重地,恐怕是不能擅入的。”
中年人赶紧陪着笑脸道:“大人,我们是受城里书馆的邀请,前来此处求学问道读书人,你看我们师徒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哪里会有半分危险呢。大人若是不信,我这里有书馆的书信为证。”
兵丁不耐烦的挥手道:“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老子大字不认识一个,就算有书信也看不懂。走走走,不要在这里堵着城门。”
中年人赶紧上前两步,恭谨的笑道:“大人您请看,这份‘书信’您一定是认识的。”
兵丁微微低头,看着中年人压在袖子下的两粒银子,该有三钱左右,算不上什么大钱,但是喝一顿小酒还是绰绰有余的。
抬头再看中年书生满面谄媚的笑意,也不像是什么有钱的主儿,不过倒是挺上道儿的,也就发了慈悲,懒得跟他计较那么多了。
兵丁摆手道:“行了行了,进去。启登城可不比别的地方,进去之后就在书馆好好读书,说不定来年就能有点功名,混到个文房书吏,咱们也能算是同僚了。”
兵丁怎么也不相信,这样一个没有文人风骨的人能够考中什么大的功名,放在别的死硬的读书人身上,在这倔上一会儿,其实也就进去了。
中年书生赶紧拱手相谢,带着自己的徒弟顺着小门走了进去,过了城门之后,兵丁还能听见,那个徒弟在小声抱怨先生将钱给了别人,之后生计又要拮据三分了。
师徒两人走进了城,却并没有走多远,顺道就拐进了路边一处支着凉棚的小店里面,要了两碗素面一壶淡茶,坐在里面细细的吃了起来。
年轻人面向城门而坐,眼睛不时还瞥向周围看看,压低了声音问道:“先生,咱们两个如何找那位故人?”
中年人将口里的面咽下,淡淡的说道:“急什么,他家名头那么大,总会有些风声飞出来的。”
年轻人轻轻点头,拿起筷子开始专心吃饭,食不言寝不语,这一准则他早就已经坚守了十几年了。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桌子上坐了四个人,看样子像是赶大车卖苦力的汉子,此时正围坐在桌子边上,白肉面、葱油饼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一边还唾沫横飞的说一些闲话。
“你知道吗,那个‘让我一拳’,昨天又打死了人了,据说还是西边某国的亡国将军,本事大的很呢。结果还是给‘让我一拳’一拳就打死了。”
“我知道我知道,那个亡国将军当时在战场之上,一枪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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