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虽然不忍心观看坠儿的惨样,但是又怕婆子们下狠手,真把坠儿给打出个好歹,所以一直等在这边没走。 等坠儿挨过刑罚之后,察觉其不会有太大的干碍,才去到贾宝玉的书房,向贾宝玉汇报情况。 贾宝玉听了,道:“回头你找那金疮药,给她敷敷,然后叫她娘领她出去。” 袭人点头,笑着道:“二爷既然心疼,又何必定要杖责,刚才她哭的那样,看起来着实令人不忍心。” 贾宝玉摇摇头,心疼是谈不上,他又不是爱心泛滥的小女生,对什么小猫小狗都有爱心。 “犯了错就该打,不过她终究是咱们院里的人,这么做不过是全一全情分罢了。” “呵呵,也只有爷,才与咱们丫鬟讲情分呢。” 袭人心里备受感动。她们奴才丫头,贱命一条,何德何能投身到二爷的名下,不但不会被朝打夕骂,而且还与主子有情分可言。 “只是,爷对我们也优渥过甚了,说句不该说的,若非如此,坠儿那丫头,只怕也不敢做出偷金子的事呢。 二爷寻常待我们总是宽和,下头的人,也逐渐失去畏惧之心。 坠儿那等小丫头,虽然每个月月钱不多,但是偶尔也能得上头主子们的赏赐,吃的穿的用的都不缺的。谁知还是会生出贪婪之心,不过就是仗着院里规矩不严罢了。 所以,奴婢窃以为,二爷还该在院里多立立规矩,谁犯了错就拿她作筏子,警戒后人,如此或许才能长治久安呢。” 贾宝玉听了笑道:“如此一来,只怕晴雯那妮子就该被千刀万剐了。别是你就是为了对付她才这么说的吧?” 袭人脸色微红,却直言不讳道:“二爷既那么疼她,干脆提拔她做姨娘罢了,还在我们丫鬟堆里混什么……” 贾宝玉也不以为忤,将袭人抱在怀里揉捏一番,认真道:“不是我不懂这些道理,我只是不愿意那么做罢了。 咱们院里纵然有一些诸如坠儿那样不守本分,或者不懂事的,终究又能有几个呢? 总不能因为她们就在院里施行严刑峻法,让你们这些好丫头每日里也担惊受怕的吧? 这岂非为打老鼠,反而伤了玉瓶之举? 老鼠虽有,不过发现一个处置一个罢了。生活本来就诸多苦难,咱们既然有缘在一起,就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生活,谁也不为难谁,不是最好的么?” 袭人听了笑回:“二爷这话说的,我们可当不起玉瓶这个称号,我们不过是些草木之人,有幸得二爷呵护罢了。” 袭人虽然不是很明白贾宝玉话里的深意,但是却也明白了,贾宝玉之所以不设立“严刑峻法”,就是为了她们这些“好丫头”考虑的。 心里开心慰藉,面上就不由表露出来,娇俏迷离的望着贾宝玉。 她甚少在贾宝玉面前邀宠的。 贾宝玉自然懂其中意思,不过他却只拍了拍的袭人的娇臀,让她起来。 “我还要写两份文卷,你先出去……” 袭人闻言,心里虽然有些失望,却很懂事的起身。 只是还不想走,就说道:“二爷以前写字的时候不是都叫香菱在旁边服侍的么,如今她不在,就由我来替二爷研墨侍笔吧。二爷放心,我虽然不如香菱这个一等美人会服侍,总也差不到哪儿去的。” 贾宝玉便笑了,道:“哦,你真想代替香菱的工作?那你可知道,香菱平时在这儿究竟是如何侍笔的?” 贾宝玉特地在“侍笔”二字上加了重音,却不细言,只让袭人自己去体会。 袭人虽然不是很懂这等高雅的文化,但到底同处一个屋檐下,以前也与香菱一起服侍过贾宝玉,多少听到、看到过一些东西。 看见贾宝玉脸上的笑意,她很容易就明白过来了其中的含义。 心中一羞,就想要啐一口跑开些。 但是又想,若是自己始终秉持这等没必要的矜持,只怕早晚会被香菱远远甩在身后。 今儿二爷可是把香菱带去参加只有姑娘们才能参与的诗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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