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的时候,其实一切都来得及。
虽然苏宛宁自杀,打断了他的回程,但只要他愿意,准时出现在婚礼上,完全不是问题。
是万恒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他所有的一意孤行和不管不顾。
十几年没见,记忆里幽默和蔼的万叔叔,已经变成了一个沧桑的老人。
但墨锦棠还是从熟悉的眉眼认出了他。
只不过,连一个寒暄的招呼都来不及打,对方就挥着拐杖愤怒的敲打在了他手臂上。
剧烈的疼痛,墨锦棠扫过万恒那条明显残缺的右腿,眉头都没皱就受下了。
他记得,万恒这条瘸了的右腿,就是因为年轻时救他父亲才落下的病根。
墨锦棠屏退了保镖,恭敬的站在他面前,“万叔……”
“你别叫我叔叔,我受不起!”
“……”
打完了人,万恒依旧是一幅余怒未消的样子,拄着拐杖,气得几乎站不稳,“我问你,你是不是要跟沈赞的女儿结婚?”
墨锦棠愣了下,抬眼看了过去,平静的告诉他,“我们已经结婚了。”
“你……”万恒抬手指着他,像是怒到了极致,手一直在抖,“混账东西,娶仇人的女儿,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父母吗?”
手臂处剧烈的疼痛着,眉头深锁,墨锦棠在这位看着自己长大的叔叔面前,第一次失了从容,“我爸妈去世的时候,蔷薇还是个孩子,跟她没有关系,她是无辜的。”
“孩子?”万恒冷笑,眼底浮起阴狠的光芒,“那你还没出世的弟弟或是妹妹,就不无辜了吗?”
墨锦棠难以置信的望着他,“你说什么?”
“墨氏出事前,你爸爸告诉我,你妈妈已经怀孕两个月了,因为还不满三个月,不便对外透露,所以这事知道的人不多。”
墨锦棠震惊僵住,久久的无法回过神来。
万恒语重心长的说,“难道你无缘出生的弟妹,还比不上一个仇人的女儿?”
“……”
“我这几年虽然一直在美国,但是经常托人打听你的消息,知道你跟在沈赞身边,更加知道你是为了报仇!”
说着,万恒心痛的望着他,“蛰伏十年,你连公司都能抢回来,为什么要因为一个女人,而让报仇的事功亏一篑呢?”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像是利刃一下接一下的刺在心头。
措手不及,又难以承接。
弟弟或是妹妹……
墨锦棠握紧了拳头,骨节根根泛白,俊美的脸覆盖了阴霾,心头剧痛。
他从不知道,恨意还会随着时间加深……
他更不知道,想从仇恨中抽身,竟是一种妄想。
……
手术室的灯灭。
医生走了出来,摘掉口罩说道,“苏小姐手腕上的伤已经处理好了,虽然失血过多,但是总算抢救回来了。”
“她的手怎么样了?”
医生叹口气,“新伤旧患都在一只手臂上,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抢救了,以后能不能再继续拉琴,具体的要看恢复情况,但是,最好不要报太大的希望。”
墨锦棠皱起眉心,“谢谢,医生。”
“对了,苏小姐有很严重的障碍性贫血,虽然人已经抢救过来,但是失血过多, 后续还是要继续输血治疗,苏小姐的血型特殊,我们医院库存不足,可以的话,你们可以去别的医院试试。”
“知道了。”
苏宛宁面色苍白的被护士推了出来。
万恒问了句,“她是谁?”
墨锦棠淡淡道,“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能让你放着婚礼跑到美国来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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