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门口发现了薛钟楼留下的纸条,本来打算吃完饭在床上小憩一会儿的宁娇,眼下却攥着手中的字条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不知道薛钟楼究竟是怎么打算的,毕竟这件事是关乎好多条人命的大事!
她越是想,就越是睡不着。
“大少奶奶,还没睡吗?”晴棉在帘子外面都听见了宁娇重重翻身的动静,她挑起一角黄色的床帏,向里面睡眼惺忪的瞥了一眼。
“晴棉。”宁娇看见晴棉,也不愿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蹉跎时间,她一个利落的翻身,简单的披上床头的外衫,对晴棉吩咐,“帮我更衣。”
“大少奶奶现在就要去?莫不是太早了。”晴棉心中暗自欢喜,但是表面却不动声色,她知道宁娇不喜欢自己把她和少爷拴在一起讨论,也识趣儿的不再问。
青葱玉质的手指随意的挑开帘子的一角,明黄色床帏落在宁娇的指尖,就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黄蝴蝶。
“早上睡的太多了,到了现在,倒是睡不着了。”
宁娇提着裙摆,踩上棉布的绣花鞋,露出纤细盈盈一握的脚踝,斜倚在窗边的梳妆台旁,疲惫的捏着眉心:“睡得太多,竟有一些劳累。”
“也是,昨晚上没睡觉,饶是白天也补不回来。”晴棉执着一柄木梳,轻轻插进宁娇泼墨一般的头发。
突然,宁娇觉得胸口有些发凉。
低头一看,原来是今天早上,晴棉给她寻来的那一柄小匕首,从衣服的口袋中滑落,落入了里衣里。
她动作不雅的从胸口处掏出那一柄匕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重新塞进了胸口之中。
既然要去见薛钟楼,他们可能还要去一趟地道。
到时候,说不准还有用处。
梳洗完毕,宁娇又换上一身银月色的外衫。
她闲散的倚靠着椅子上喝了一点凉茶,见面的时间就快要到了。
“晴棉,你就不要去了。”宁娇吩咐正要跟上来的晴棉。
晴棉先是一个怔楞,接着喜出望外,拼命地点着头。
看来昨日晚上大少奶奶和少爷的感情真的突飞猛进。
“杏花——”米白色的床帏中传出一声昏昏欲睡的声响,“什么时候了?”
守在一旁的杏花手掌茶水,恭恭敬敬的回答:“回二少奶奶的话,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
沈卿卿这才挣扎着起身,打着哈欠梳洗。
“今日,就是宁娇身败名裂的日子。”
从此之后,她的幸福,就再也没人来打扰。
“我走了一炷香之后,你把大娘和少爷引到后山去。”沈卿卿在门口站定,吩咐杏花说,“对了,不要叫大娘了,她还在佛堂求药。”
“是——”
沈卿卿只一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嘴角就忍不住挂起即将奸计得逞的笑意。
一想到薛钟楼不信任宁娇的眼神和宁娇解释的哭喊,说不定还能借此可以把宁娇从夫人的位子上拉下来,她心底就快意的很。
快了,很快就要到那个时候了。
后山不高,却回旋九折,险山和奇石丛生,如果稍有不慎,走在山路上就有可能跌落下去。
宁娇提着银月色的外衫,一步一步进谨慎小心的爬上后山。
如果从这儿片山坡滑下来,就是弥漫着瘴气的竹林。
从这儿滑下来,倒不会摔死,不过若是一不小心摔到头或者是腿,也要休养几个月才能好。
“姐姐。”
山坡顶部的风,很大,呼啸着,把宁娇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
她一回头,透过飞扬的薄纱,就看到身后青绿色交领罗裙的沈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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