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东漓院后院传来争辨声。
“你个老婆子,别吃了老酒说浑话,咱家昨晚一直在前院西厢房里守着,专等夫人传膳,夫人一整晚都没有传膳,咱家几时来膳房拿食了。我说田婆子,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咱家看你脑子不糊涂,手眼利索,才让你守着膳房门。现在无端少了个食盒,你说不出个来龙去脉,倒来攀诬我。你不想想,咱家若是那手脚不干净、贪图小利的人,哪能在夫人跟前行走这么多年。你这老货,趁早道出实情,不然别怪咱家不顾往日交情,拿你到萍儿姑娘面前问话。”身着靛蓝银红滚边长衫的青年妇人站在膳房门口对着一位青衣布衫的婆子叫嚷着。
“嘢哦,嘢哦,这可怎么是了,老奴能有今日这番体面全赖娘子抬举,老奴到死也不敢忘娘子的活命之恩。别说老奴昨日至今未曾饮一滴黄汤,老奴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当着娘子的面挺着身子红口白牙攀诬娘子。”婆子转了个念头,突然一脸霜严地说:“娘子若是想要老奴顶罪,老奴敢就立马认了,并且保证,往后随它什么人刀割火燎逼迫老奴,也休想得老奴开口说一句实话,昨晚的事就烂化在老奴肚子里……”
“放你的狗屁,咱家清清白白,用不着任何人顶缸。你还说不敢攀诬,就你这副死挺挺的样,谁还相信我的清白。”花溪媳妇气冲脑门,声色锐厉至极。
婆子立时委顿,嘴唇张张合合,却未吐出半句言语。
花溪媳妇看她那愁苦纳纳的样子,心念转动,忽放低腔调说:“你说昨晚咱家拿食盒装了不少菜拿出去,你再仔细回想回想,这其间可有什么蹊跷不同常理之处。你说的一切莫不是你做的一个梦?”
婆子信誓旦旦地说:“老奴虽有些年纪了,但自信头脑还清楚,不然,老早答应儿子回本乡享清福去了。”继而犹疑着说:“娘子说昨晚未曾来过膳房,那昨晚来的人敢情不是娘子,现在想来,昨晚之事确有许多蹊跷之处。”
“如何蹊跷?”花溪媳妇随口问着,心里却盘算着换谁来接管这膳房钥匙。
“昨晚上来的那人从头到尾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而且身上穿着的是件僧人穿的百衲衣,老奴在府上从未见娘子穿过那样一件衣赏。更奇怪的是,老奴按着娘子平日的口味选的几样菜放进食盒里却都叫她拿下来了,她挑了些时常的、油水少的菜食放进食盒里。”
花溪媳妇猛地一怔,神色严竣地对着婆子说:“你是说有人冒充我进来取食?”
“老奴不敢枉言,老奴说的都是实情。”
“居然有人敢在夫人的院中招摇撞骗,如今发现她骗了些吃的,不知是否还干了别的不干净的勾当,若她顶着咱家的脸面在外做伤天害理的事,那咱家岂不是要被冤枉死?!”花溪夫人一脸惶恐。
“那快去报告夫人,要是晚一步,又被其它人道出别的不法之事,可娘子的麻烦可就大了。”
花溪媳妇摇摇头,呤声说:“夫人昨晚为了王爷未归之事烦神一夜,这会刚刚歇下不久,若是现在拿这等琐事去搅扰夫人,一定得不着好果子。”
“这可如何是好?”
花溪媳妇思索片刻后,沉声对婆子说道:“这件事先不要声张,你只管好你的嘴,咱家去找孙姨娘想办法。”
“对,对,还是娘子有主意,孙姨娘聪敏过人,又与夫人及其它各房关系十分要好,有她出面,不但能查出事情真相,还不得罪各方面管事的人。”
花溪媳妇即刻起步,一路出了东漓院,出了院门左转进入一处竹子深林掩映着的院落,轻车熟路地径入里去,门人见是老面孔均爽快放行。
最后一道门由一丫环领着随入进去。来到这馨香阁,沁人心脾的清香萦绕于周身,室内桌椅、窗棂等木制物什全都是小紫叶檀木构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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