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上衣着如新,男人身上的袍子则如烧掉的纸灰一样,只余下黑乎乎的一层,附着在皮肤上,但上面的图案依稀可见,这袍子很是衬托书卷气,正是古时候常说的白鱼龙服。
不必说,这男人便是刘鋹了。
白鱼龙服是古时候帝王微服出宫才有的行头,可见这刘鋹终究还是有一丝不甘心,最终还是以帝王的行头下葬了,偏偏胆色还不足,怕惹毛了老赵家来刨他的坟,于是没敢穿帝王的行头,便有了这白鱼龙服下葬的四不像。
“卧槽!”
老白一直在斜着眼观察那女人,此刻惊呼了一声,失声道:“这哪是个娘们啊,这是个老爷们,他娘的,胡子好长,活脱脱就是美髯公二世啊!!”
因为女子是侧身躺着,几乎缩在刘鋹尸体腋下,最初我确实没注意到这一茬,经老白提醒方才看到,这女尸胸口处果然压着一团黑乎乎的毛发,那毛发正是来自于女子的下巴与上唇,只是伴随着尸体干枯,已然脱落了。
女子长须,这不是什么稀罕事,不少女人都有这个问题,但似眼前这位,胡须能长出几十公分长的还真是罕见。
我想到了小稚说过的话,神情古怪,喃喃道:“樊胡子,这就是樊胡子,有意思了,和刘鋹同棺的,居然不是宦官李托的养女李贵妃,而是……樊胡子!!”
这当中就很是耐人寻味了……
鹞子哥伸手摸了摸那男尸,看起来血肉饱满,可血肉却早已无弹性,僵硬的好似从冰箱里拉出来的冻猪肉一样,使劲摁了摁,立即在其手臂上留下了一个坑,却是恢复不了原状了。
“刘鋹诈尸了!”
鹞子哥淡淡说道:“冰冷僵硬,血肉不腐不枯,这正是吸血跳尸的模样,虽然不像飞尸之流的凶悍,但也是僵尸里个顶个厉害的主了。”
说着,他屏息打开刘鋹尸体的嘴巴,果然,里面已经长出了獠牙。
“奇怪了……”
鹞子哥摇头道:“这吸血跳尸最为凶毒,于活人而言,威胁性也最大,因为这东西是含怨睁眼,不是被人度了阳气的那种诈尸,多是魂魄无法安息,一口怨气咽不下,于是兴风作浪,许多死后遭遇了莫大羞辱的主容易出现这种情况,一旦诈尸,就像是野兽一样,需要不断进食吸血,但凡被吸了的人,哪怕没有竭血而死,也要被尸毒给毒死,这东西嗅觉极其灵敏,对人血最感兴趣,几公里之内,一旦出现活人就会立即醒来,可眼前这位居然这么安逸,几个大活人站在面前都一动不动,有意思了!”
我闻言心中一动,手结三清指护身,用手指抵在跳尸的下巴上微微向上一顶,这跳尸立刻抬起了下巴,却见,在其脖颈上系着一条黑色的带子,那带子如同皮筋一样,只是乌黑油亮,还泛着些油光。
随后,我又揭开对方已经腐败的不堪入目的白鱼龙服,在其手腕,脚踝上,也有类似的带子。
鹞子哥见我看出端倪,就扭头问我:“这是什么东西?”
我没有回应,却没敢用手去触碰那些带子,犹豫一番,又从背包里取出一双白手套,手上拍了糯米粉以后,这才戴上白手套,去触碰那黑色的带子,手套上沾上了一点类似于血浆一样的东西,凑到鼻尖儿上嗅了嗅,恶臭难闻,正是腐尸气味,脱掉手套以后,手上扑的糯米粉也被染黑了,忙拿水冲洗掉。
至此,我才有些纠结的说了三个字:“邪压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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