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参加宫宴,沈珠曦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外祖父。整场宫宴上,只有他一个以经商为生,没有官身。众人三三两两,杯觥交错,唯有他的桌前门庭冷落。
沈珠曦那时还小,趁人不注意,端起盛着果『奶』的杯子走到他的面前。
她还记得他惊喜的表情,还记得那双看似平静的眼眸中忽然闪烁的泪光,还记得那只想要落在她头上,最后却默默收回的右手。
宫变之后,她也曾想过去扬州投奔外祖父,可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孤身一人穿过半个大燕去到扬州?母妃被软禁冷宫后,她再也没有收到外祖父的消息,时过境迁,她无法保证白家还会欢迎她。
更何况,她的兄长仍在,她不去投奔兄长反去投奔外家,只会给皇室和白氏招来闲话。
种‌种‌顾虑,让她和外家的联系仍停留在多年前的那次万寿节上。
“祖父身子康健,他老人家平日生活里就多有节制,大夫说他保养得好,活个一百岁都很有可能。”白戎灵嘀咕道,“……我倒希望他能稍微衰弱一点,至少拿家法打我板子的时候能衰弱一点。”
“那就好。”沈珠曦松了口气。
“只不过……”白戎灵欲言又止,“贵妃在宫变中出事后,祖父和祖母都大病了一场,有近半年的时间都缠绵病榻。虽然后来好了起来,但‌到底比不得从前。尤其是祖母,许是之前悲伤过度,眼睛和耳朵已不太好使了。”
沈珠曦的眼前逐渐模糊了。
她和外祖父只有一面之缘,更是从未见过外祖母,但‌他们因为一个白贵妃联系到一起,沈珠曦感觉到了共同体一般的悲伤。
李鹜沉默不言,扳过她的身体,用指腹轻轻擦去她流下的眼泪。
白戎灵还是怒瞪着他,仿佛亲眼看到牛粪在折辱鲜花,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丝困『惑』和意外。
“不用难过。”李鹜说,“以后有机会了,我亲自带你回家。”
“真的吗?”沈珠曦不禁抬头,怔怔地看着他。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李鹜轻轻一指弹在她额头,像承诺的印章。
沈珠曦破涕为笑,重重点头:“好,我不难过。”
白戎灵:“……”
他拖长声音咳了一声,从被动隐身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你收拾收拾东西,今日就出发带她回家?”
“现在不行。”李鹜说。
白戎灵怒道:“那你还说什么‌要带她回家?!你就是满口谎话的骗子!”
“我说现在不行。”李鹜说,“实在要现在见,你们白氏来襄州。”
白戎灵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让我七老八十的祖父翻山越岭到你襄州来,你是想折腾死我祖父?”
“你让我现在带着沈珠曦去扬州,”李鹜冷笑道,“难道不是想到了扬州,再折腾死老子?”
“你——”白戎灵哑口无言。
“都别吵了——”沈珠曦出言
打断二人幼稚的争吵,恳求地看着白戎灵,“你能再给我讲讲白家的事吗?”
“让他出去!”白戎灵生气道,“我只讲给白家人听!”
沈珠曦不禁为难起来。
白戎灵虽然说出这话,但‌他对李鹜不抱期待,李鹜从圆凳上起身的时候,把他和沈珠曦都惊到了。
“你是沈珠曦的表哥,我给你一分面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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