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御用。这样一个书橱,五百两已经是保守估计。
只可惜大哥把锁头砍坏了,不然价格还要更高。
“猪肉一斤六文,牛肉一斤四文,五百两银子,够我吃,吃,吃……”汉子满脸喜色,掰着十根手指数来数去,喜色逐渐变成苦脸。“够我吃多久啊五百两?”
青年没理他,向着屋后小径走了过去。
“大哥!”
李鹜从屋子后走了出来,径直走入了屋内翻箱倒柜。
“大哥,你找什么呢?”青年跨过门槛。
“你看见我的澡豆了吗?”李鹜头也不抬地说。
“澡豆?大哥不是不用这些东西吗?”
“不是我用。”
青年明白了,疑惑道:“大哥何必这么麻烦,随便搪塞她两句不就好了?”
李鹜说:“放着也没用。”
“大哥是看上这个女人了?”
李鹜找到压箱底的澡豆了,那还是他几年前收账收来的零碎玩意,也不知道几年过去了,还能不能用。
他把纸包的澡豆放到鼻子前闻了闻,没闻到异味。
“大哥,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青年说。
“听见了。”李鹜站了起来,越过他往外走去:“没影儿的事,别乱想。”
李鹜大步回到小屋背后,那女人还站在原地等他,小心翼翼地抬着双手,好像手上沾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可那手白白嫩嫩,在日头下简直要发出光来,哪里有什么污迹。
李鹜拿出澡豆,她欣喜的目光在触及纸包里的东西后僵了下来。
“这是什么?”她问。
“澡豆。”
她不再说话,但那失望的目光明晃晃地说着“这也叫澡豆?”
在她拈着澡豆,就了一点木桶里的水搓手时,李鹜站着观察她的模样。其实他之前观察的已经够多了——刚出书橱时的仓皇无措;见到茅厕时充分表达抗拒的全身;游魂似的晃出茅厕,脸色白得好像下一刻就要倒下,却还有心思找他要澡豆;还有现在,这好像有谁逼她把手伸进泥巴水里搓手的痛苦表情。
她也太好懂了。
李鹜好奇的是,她是怎么在宫廷那种吃人的地方活到现在的。
“我叫李鹜。”他说:“你叫什么?”
沈珠曦正在和那不知什么东西磨成的粉末作斗争,条件反射答道:“沈珠曦。”
还好她的闺名没几个人知道,天下姓沈的也不止皇室一家,眼前的男人并未起疑。
“你是从皇宫里出来的?”
沈珠曦胡乱点了点头。
“你怎么被锁在柜子里?”
“我、我有一个姐姐……”沈珠曦谎话开了头,剩下的谎话就如流水那样自然地涌了出来。“我们一起在宫中当差,叛军攻入皇宫后,姐姐为了让我逃出去,把我锁在柜子里,推进了一条通往城外的暗河。”
沈珠曦洗掉了手上滑腻腻的感觉,不好意思再向他要干净的手巾了,她直起腰,目光从他脸庞擦过,避免直视男子的目光。
“李公子……你可知道,宫里怎么样了?”
李鹜不答反问:“你要喝水吗?”
他不提还好,一提,沈珠曦觉得嗓子眼都要冒出火来。
“多谢李公子。此次救命之恩,我必当铭记,若我——”
沈珠曦话没说完就被李鹜给打断了。
“别叫公子。”他皱起眉头,在手臂上搓了一把。“老子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沈珠曦一口气梗在喉咙里,差点把自个送走。
世上竟有如此粗俗之人!
她不但是头回听人自称老子——还是在她面前自称老子,沈珠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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