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莫说,如今的郑璞不过年二旬有余了。 昔日仕官刘表时便被赞为良才,又被先帝刘备托孤的他,绝不能容忍自身的威望被一后进之人所比拟。 因而,他每每署完事时,皆会驻足北望。 心有一个声音,变得越来越响亮激昂,不断的怂恿着他尽快付之于行。 .............................. 雒阳。 一身素服的魏天子曹叡,耷眉阖目,端坐在车架上。 脸庞之上,依稀可见一缕怆然。 他方从大司马曹休入葬的孟津归来。 原本石亭大败后,曹休上表请罪,他以曹休乃顾命大臣且宗室,遣屯骑校尉杨暨慰谕不责之,且礼赐益隆。 然而,曹休却是因恚惭于心,痈发背而亡。 这让他隐隐有些自疚。 石亭之败,亦有他的决策之误。 如得曹休求战之表,他先寻对淮南十分熟悉的蒋济参详一番,便不是有此战的发生。 只是陇右之战败北后,魏国太需要一场大胜来安定人心了。 抑或者说,他太渴望一场胜利了。 毕竟,昔日文帝曹丕三征东吴,虽然皆无功而返,然却没有丢失过疆土。 他才即位两年,便失去了陇右之地! 本就年少即位,且大魏国祚尚不足十年,焉能不需一场大胜,来挽回陇右之失的人心? 这便是他允了曹休求战的最大缘由。 亦付出了急功近利的代价。 魏国大司马,素被倚为国之藩篱的宗室大将,先帝所留的顾命大臣之一,兵败而亡! 更令人担忧的,乃是淮南之地的动荡。 昔日的徐州于青州,乃是魏武曹操画地于臧霸与孙观的。 黎庶历来只知州牧而鲜闻曹魏。 一直至文帝曹丕东征,将臧霸等人调归雒阳任职,方将大魏曹室的威望播种在此二州。 时日尚短,根基不牢。 尤其是,昔年文帝曹丕三征东吴皆是在淮南! 粮秣及辎重的运送,皆是沿途征发当地黎庶徭役。 本就多有苦之。 今曹休十万步骑而出,仅辎重便丢弃了两万多车,且是丧兵过半的大败而归,焉能不引发青徐二州士庶的人心浮动! 虽说,留守京畿的顾命大臣之一陈群,力荐前将军满宠督战淮南。 声称满宠在淮南一日,逆吴便一日染指扬州。 然而,战失之地他日可再度夺回;战损的士卒、战失的辎重亦皆可以再度补充,可长在人心上的觖望,需要多久方可抚平? 再者,魏国北线的战事,也陷入了困境。 今岁鲜卑轲比能部落的寇边,因逆蜀兵出陇右、魏国兵力吃紧的干系,比往年来得更早。方入秋七月,便迫不及待的聚拢各部小帅,兵犯并州的雁门郡,且分各部兵马为偏师绕道太原郡掳掠骚扰。 此些地方,乃是另一中部鲜卑大人,亲善曹魏的步度根的栖息地。 与出身支部小种的轲比能不同,步度根乃是昔日鲜卑共主檀石槐之孙。 若是轲比能将步度根击败且并吞掉,其他鲜卑大人便会认为昔日檀石槐的荣光彻底枯萎,转嫁至轲比能身上。 说不定,已经分裂了的鲜卑,会重现各部化作一统的盛况。 如此情况,自然不是魏国能接受的。 是故,护乌桓校尉田豫率军出塞,击溃了轲比能的女婿,鲜卑郁筑鞬部。但轲比能却是亲自领军而来,以三万骑将田豫围于马邑城中。 田豫领军连续数日突围,皆无有建功。 一直到幽州的上谷太守阎志,得闻消息后亲自赶至劝说,方让轲比能解围而去。 阎志,乃是魏武曹操待其如子、文帝曹丕视如弟的阎柔之弟。 然而,倚仗着阎柔昔日深得鲜卑各部的信任,阎志让轲比能解围而去,亦然付出了不少资财及粮秣。且兵败归来的田豫,无法再度出塞。让步度根部被轲比能击败数场,威望大跌。 亦是说,魏军北线的战败,让更多鲜卑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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