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罗修而言,妹妹自幼便被人下了天煞入骨咒这件事,始终都是自己心头最大的压力,没有之一。
这种极有可能伴随着她一生、直至将其折磨致死的咒毒,着实太过阴狠了。
可在察觉到顾沧澜体内的噬灵蛊的存在时,罗修那一刻的惊骇几乎超过了自己刚刚得知了妹妹中毒时的情形。
如果没有人刻意纵容的话,这种本就弱小不堪的蛊毒,是绝对没办法在一名修行者的体内寄生的。
换句话说,顾沧澜必定是跟自己的妹妹罗薇一样:从尚不记事时,便已经被人强行将这种噬灵蛊寄生于了体内,而且逐渐将其培养成了她的灵兽。
至于能有条件干出这件事的人……罗修甚至都不想去猜。
一股强烈以极的恶心感,瞬时间便涌上了自己的心头。
“我只知道顾家重男轻女,但从未想过他们竟然能干出如此禽兽不如的勾当。”
“就算这闺女是捡来的,养了这么多年也总该有那么些许的感情了?”
“真就能无耻到一直以她的身躯当做饲养蛊毒的器皿?!”
罗修极少会有情绪如此失控的时候,但此刻是真的气得浑身都已不自觉地有些颤抖了。
“哥……你别生气了。”罗薇扯住罗修的衣角轻轻晃了晃:“我也知道那个姐姐很可怜,可是她刚才那般模样,分明是不愿意让你救她啊!”
“或许……真是其家族当中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罗修深吸了一口气,没能够答复妹妹的问题。
自己兄妹俩自小便在罗家寄人篱下,从未有人真拿自己当过家人。
所以乃至最后彻底与罗家反目成仇时,都并没有什么亲情上的痛苦。
但一个人如果真能豁出自己族人的命去为自己谋利,那就是狗屁的难言之隐!
“不提了。”
罗修也是觉出自己今天情绪有些过于激动了,轻叹一声过后转头看向了自己来时的方向:“既然二皇子都舍得一张脸去替我作弊了,那我也乐得清闲两日。”
“你们夫妇俩先护送着薇儿回二皇子的府中休息,我想自己随便走走。”
罗猛一怔,还是头一次看到罗修主动提出这种要求,刚想再追问几句时,却是被一旁的罗柔轻拽袖子给制止了:“好的。”
看着罗修缓步离去的背影,罗薇再度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酸酸的:“哥哥他……一定很辛苦?”
罗猛与罗柔俱是沉默不已地静立着,但两人却是几乎同时微微点了点头。
罗修在离开了几人之后,有些漫无目的地在街道间行走着,脑中不住回闪着自己这短短十数年的生命中所经历的一切。
哪怕目的始终如此明确,就是为了让自己兄妹能够继续活下去。
但在极少数的间隙当中,罗修还是会略然觉得有些空虚。
其中最多的,便是无限地去设想自己究竟拥有一个怎样的身世。
“去无可去,归无可归,想想也是挺悲凉的。”罗修自嘲的一笑,笑容间满是茫然。
“哗啦……哗啦……”
一阵霍然涌动而出的水声,蓦地将罗修自思绪中拉回到了现实。
罗修一怔,定睛观看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踱步走到了一座大桥之上,而桥下便是奔涌而起的浪涛声息,不住在桥基上拍打着。
“这才正月而已,这片江水就已经完全化冻了?”
罗修有些诧异地看着桥下的浪涛,只觉目光当中似是有些恍惚。
而下一刻,自不远处的江面上,竟是就这么晃晃悠悠地漂来了一叶扁舟,于翻涌不已的巨浪之间上下起伏着。
罗修正因为这一幕而错愕不已时,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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