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云嫦跳起来就跑。身后虢首封的笑声勾子似的,一把没把她往回勾,反把她撵得满屋子鸡飞狗跳。
易云嫦怕了怕了,赶紧滚蛋,滚去河边和闽清荷一起洗衣。
三月底气温回升得超乎预料。寒意被日光撕碎,化作水面一层稀薄的氤氲。漂洗衣服打入水里,搅得水面波光鳞动。
今天大半个回龙村的女人都聚集在这儿。洗衣不再是重复单调又辛苦的劳作,而是变成了一场充满乐趣的盛典。女人们脸蛋上红扑扑湿漉漉,倒映灿烂夺目的碎钻之光,如皎玉般美洁。
;杨三婶,大清早就来啦。
;哎哟,几个享福的命?
;三婶不一样哪,新媳妇能干,手头活也松泛了吧?
;呵呵。这里嗓门最大的就是这位杨三婶了,她年近五十,面上已经有了老相。聊着聊着,杨三婶丢开手边的衣服给自家新儿媳妇,叉叉腰:;手头活少有什么用,又多了一张吃饭的嘴。翻个年头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唉,我正发愁呢。恨不得活计越多越好。
新媳妇脸上白了又红。
周围是哄堂大笑。
有人仗着平辈的身份调笑杨三婶:;说话不给人面子。
还有人给杨三婶瞎出主意:;要活计有什么用?做得多还不一定能赚得多呢。这世界上有一种买卖叫赔钱买卖。;还不如去防御网附近转转,说不定能捞两个迷途者呢?
话题转到迷途者身上,就有人不怀好意地偷偷打量易云嫦。
易云嫦抬头,根本找不到针刺视线的源头,她反而看见何月玲从树林里冲出来,四下张望。很快,两个人四目相对。
何月玲朝易云嫦走来。
易云嫦的掌心开始发热。
何月玲走到易云嫦身边探了探头:;哟,衣服都洗得差不多了啊?口气非同一般的和善。
刚和隔壁闲扯两句的闽清荷听见熟悉的声音,一回头,乍见何月玲的霎那,头发丝都吓得立起来:;月玲?!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何月玲秒变脸:;怎么,不想看见我?
闽清荷连忙扯出笑容:;没有、不是。你不是想多睡会儿吗?我以为……
四周无数双群众的眼睛雪亮雪亮:哦——何家大姑娘不干活,还赖床,真是懒得清奇!这姑娘谁家敢娶哟……哦,她倒是挺有先见之明的,已经提前给自己准备了囤货仓库。有一说一,她这样的德性,哪怕是用铁镣捆绑了对方,对方也会想方设法逃走吧?啧,何家大姑娘不是会过日子的人哪!
四周有细细密密的嗟叹声。
何月玲神经再粗,也感觉到周围打量她的视线有异,于是干巴巴地回答:;我就,出来看看。
有人噗哧一笑。
一个芙蓉面粉红脸色的小媳妇正从树林里走出来,刚好听见何月玲干瘪的自我掩饰,不由掩嘴而笑。
;龙四媳妇,你盯着我笑什么?何月玲浑身不自在。
龙四郎的媳妇郝玲,因为生育过两个孩子的关系,身材微微走样,但容貌却比新嫁进来的小媳妇还要娇艳。这半年时间里,易云嫦不止一次见她扒在何家篱笆上探头探脑,偶尔对上易云嫦的视线,她还能点头示意。
何月玲发问,郝玲也不客气地回答:;你穿件肚兜就被自己弟弟从客房里抡大铁锄赶了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里面的野男人偷情未果呢。
四周哗然。
易云嫦周围气焰腾地一下高涨三丈。
回龙村人人都知道何月玲着了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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