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时分,使团在李显忠的带领下出濠州城往北行了数里,来到淮河边上。淮河虽不能和长江黄河相比,但也是一条大河。从源头到下游入洪泽湖,其长度也有两千余里,宽度也极为开阔,最宽处有一百多丈宽,是一条浩浩荡荡的大河。 淮河本来是大宋朝领土之内的一条划分北方和南方的标志性河流,然而,自绍兴和议之后,这条大河却成了金国和大宋的界河。淮河以北大片中原之地,已然为金国侵占。包括大宋原来的都城汴梁,陪都应天府等数十座城池,全部沦为金人之手。一半大宋江山和百万百姓为金人所霸占。 此时此刻,策马行在宽阔的淮河旁高高的堤岸上,看着黯淡天光之下黑乎乎宽阔的河面,方子安感慨良多。 众人沿着淮河南岸河堤往西行了十余里,天光已经渐渐发亮,终于抵达了李显忠所说的偷渡渡河之处。这里河水似乎有些湍急,水声哗哗作响,河水中还夹杂着叮叮当当的声响,像是有浮物在水中碰撞。 李显忠打了个呼哨,黑乎乎的堤岸下的树林里突然冒出了上百名士兵。领军将领飞奔前来。李显忠翻身下马走下河堤斜坡,沉声询问。 “许定山,索桥弄好了么?” “禀报李统制,已然搭建完毕。兄弟们忙活了大半夜。天快亮了,得赶紧过河,否则天一亮便要被看见了。”那将领回禀道。 李显忠点点头,回身对方子安道:“方大人,来瞧瞧这桥,看看你的兵马能不能过。” 方子安紧紧的跟在李显忠身后,下到林子边缘处,眼前河水湍急,哗啦啦甚是急响。光线虽然黯淡,但是方子安还是看清楚了不远处的一道索桥通向黑沉沉的河面。方子安一看这桥,倒吸一口凉气。这哪里是桥,就是距离河面不足一米高处拉着的几十根绳索,下边铺着木板而已。索桥木板桥面距离河面很低,几乎是擦着水面。桥身摇摇晃晃,看上去摇摇欲坠。 “李统制,这便是你说的可让兵马过河的桥?”方子安皱眉道。 李显忠点头道:“正是。这索桥可是我的兄弟们连夜把木板搭上去的。绳索倒是之前拉好的,沉在水面之下。咱们需要过河时便将绳索拉起来绷紧,再铺上木板。搭建这样的索桥可不容易,你们最好在天亮之前过去,咱们的人还要将木板抽掉,绳索要重新沉入水里,这样金人不会发觉,这索桥以后还能用,也省的我们以后再费力偷渡过去重新搭索桥了。不瞒你说,我们几乎每个月都要被金狗给毁一次索桥,不得不重现换地方重新搭。这一处河面只有三十余丈宽,是最好的索桥地点,这里要是被金人发现,我们可又要费心思去找搭建地点了。” 方子安明白了。宋金两方虽然是两国和平。但边界上的冲突袭扰和报复摩擦是不断的。大河阻隔,来去不便,所以便弄出来这种事前搭好的沉在水底的索桥的偷渡方式。平素绳索沉在水中,需要用时便从河底拉绳索来搭上桥面木板过河,完事再沉下去。估摸着两方也不知偷偷的建了多少座这种索桥了,也不知被对方捣毁过多少种这种索桥。 “这……人马车辆能过去么?”方子安表示怀疑。这种桥,走在上面都晃晃悠悠的,怎么可能供自己这一队人过河。 “放心便是。不要骑马,拉着马儿。车辆上的货物也不能太多,来回各两三趟两百人便过去了。当然,运气不好也有掉下河去的。平素掉下去可没事,但现在可不成。听到没?河水里有冰碴子响,那是碎冰。河水可是冰冷的,掉下去铁定是没命的。”李显忠说道。 方子安翻了翻白眼,心道:我心里正担心呢,你还说这种话。 李显忠显然也看出了方子安的疑惑,当下亲自做了示范。他拉着方子安走上摇摇晃晃的索桥桥面,一边往前走,一边道:“十人一组过河,不能太多人一起上桥。这十个人要一边五个,不能全歪到一边去,不然桥会翻转。只要脚步一致,小心谨慎些,便可过去。要给马儿戴上眼罩,不然马儿容易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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