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拉我去哪?”风夜菱跟在花语夕的身后问。
花语夕还没来及答她,就听极轻微的声音响起,知道有人过来,忙做个手势,和风夜菱一起躲到街边的一座矮棚后。
那是一种极特别的,马靴踩在雪地里的声音,松软的积雪被靴底踩扁踩实,然后发出咯吱一声脆响,很有辨识度。
一个鞑靼战士缩头缩脑地从街角转出,肩上和颈间堆的尽是积雪,在怀里抱了只老母鸡,从街上匆匆路过。
风夜菱鄙夷地一笑道:“原来是个偷鸡的小贼。”
“鞑子进城,烧杀抢掠再平常不过,有时连一粒米都剩不下,何况这么大一只老母鸡?”花语夕哂道,“不过他抱去也好,等下他唤更多人来,就是瘟神降临的时候。”
风夜菱眼睛一亮道:“你的意思是……”
花语夕狡黠挤了挤眼,猫着腰快步穿过横街,转头朝风夜菱一招手道:“跟我来,咱们把毒种下到鸡窝里。”
为给居庸关内戍卫的军士改善伙食,自燕王朱棣藩镇北平伊始,居庸关内就设了鸡舍,养着数百只鸡,让士卒可以取蛋为食。
鸡舍位于关城的西北角,西临危崖,北倚城墙,躲过西北风的同时也远离大部分的营房,是城中最不起眼的一处所在。
当一伙鞑靼小队看有同伴抱鸡回来,立时双眼放光,也来不及向上级禀报,吆喝一声便一窝地蜂涌向鸡舍。
鸡舍内因不受西北寒风直吹,相对外面较为温暖,鸡看起来并无异样。鞑靼战士们一拥而入,争先恐后地抢夺其中看起来最大最肥美的母鸡,然后小跑着奔出鸡舍,准备先拿出去放下,然后转回来再抢一只。
此举立时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像一汪湖水中激起的第一道涟漪,很快由关城的一角扩散到近乎半座关城。
不少鞑靼战士一听说有这好事,立时放下手头的事,甚至快马加鞭赶到鸡舍,生怕落人之后,抢不到鸡吃。
“这叫错有错着。”花语夕和风夜菱躲在隐蔽的角落,看着鸡舍前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低声道:“要是老天没下这场雪,咱们在崖上放箭,可放不到鸡舍这个方位。”
很快,有人察觉出不对:“这鸡怎么往外冒黑烟呀?刚才还活蹦乱跳来着,怎么说死就死了?哎,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这人边说边把手里“冒烟”的鸡抱给旁边一人看,旁边那人自己手里也抱着鸡,端详着看了看道:“确实是死了,我也是头回见鸡冒烟,跟烧糊了似的。”
二人正说着,第二人手里的鸡也冒出黑烟,二人都是一惊,又找到第三个人询问。
被战士们从鸡舍抢出来的鸡纷纷暴毙,死后冒出黑烟,这一离奇怪象虽在小范围内引起一阵慌乱,但有大雪阻隔,并未传到更上级的指挥官处。
直到第一个战士突然倒地猝死,尸体上也冒出和鸡一样的黑色浓烟。
参与去鸡舍抢鸡的鞑靼战士接二连三地倒下,在雪地里躺了一片,人尸和鸡尸混在一起,身上都冒着黑烟,发出刺鼻的恶臭。
有经过的小校目睹这一惨状,不敢靠近上前,连忙飞报阿鲁台。
阿鲁台此时站在北关的城头上,正想着如何突破蓝桥和张辅设在北关外的封锁线,将后者一网打击,对鸡舍一带发生的意外状况并未感到大惊小怪。
“还有敌人的奸细没清理干净,最多也就一二十人,像老鼠一样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捣乱。”他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叫巴木图的人去料理,他屁股没擦干净,以后这种小事不要烦我。”
蓝桥远远看到有人急匆匆地上城,和阿鲁台说几句话后又退下,猜是花语夕等人的放毒行动开始引起注意。
他不给阿鲁台深思此事的时间,隔空搦战道:“阿鲁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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