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他是——”
“我问你了吗?”
于瑾默默掏出他的腰牌,陈四定睛一看。
“都知监来的啊...”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只当眼前这位壮汉是哪个衙门的捕头。
等他反应过来这三字意味什么,霎时一股凉气从头到脚,再看于瑾,眼中满是惊恐以及...惋惜。
人高马大的...竟然是位公公?
二十亩地是没有希望了。
婵夏看阿爹那眼神,便知道阿爹又想着推销自己,好在这位王公公虽然阴阳怪气脾气古怪,却是个不计较身份的,要不阿爹这么用眼神冒犯人家,一颗脑袋都不够人家砍的。
“这是都知监的左少监王公公。”
“左少监...监?!”陈四的眼睛瞬间大了一倍。
半辈子都没全睁开的三角眼都瞪圆了,退后两步,倒吸一口气,噗通跪倒在地。
陈四都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俩腿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了棉花上。
满脑子就一行大字:十二监的公公为何会来青州?还跟自己女儿到了一起?
陈四越发心事重重,看婵夏也多了几丝她暂且不懂的焦虑。
婵夏情绪到是稳定,王公公虽然阴阳怪气脾气古怪,却不是个仗势欺人的,阿爹那么失礼他也没计较。
这种平和的心情,却在见到自家院乱七八糟的景象时破灭了。
“家里招贼了?”
院内被翻了个乱七八糟。
婵夏冲到井边,痛心疾首的发现,她出门前冰镇的几个瓜没了!
早晨炖好的肉也不翼而飞。
这是哪里来的毛贼,专门朝着人家吃食下手?!
“你三伯父来过...我倒是没问你,让你给送去的银子哪儿去了?”
陈四出门找闺女前,陈三来过,在他这大闹一场。
“没了,要钱没有,要命也不给。”
“他到底是长辈,你这样下他面子,以后如何往来?”
婵夏看着乱糟糟的院子,想着两天后阿爹的生辰,心情沉重了起来。
“阿爹,倘若有天,我们离开青州...你可会不适?”
“离开?你怎会问这个?”
“就随口一问。”
“陈家的根就在青州,衙门那边也不可能放我们离开,想都不要想——如果是因为你三伯父的事儿,你且宽心,他过几日便忘了。”
陈四以为女儿是因为陈三来家闹的事儿才这么说。
殊不知,婵夏此刻心里就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距离阿爹生辰,只剩两天。
距离前世真相,也只有一步之遥。
来自十二监的王公公,神秘的连环案真凶,狗急跳墙的三伯父...一切都与前世的轨迹不同。
她竭尽全力做了她能做的一切。
如果还不能改变前世结局,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可走。
带着阿爹远走高飞...
“阿爹跟你说个好事儿。”
“啥?”
“我把你八字给巧娘她相公看了,你猜怎么着?他说你是百年不遇的旺夫益子相啊!”
巧娘就是婵夏一起长大的隔壁丫头,嫁了人都躲着婵夏一家的。
“...那巧娘她相公看的还真不准,我有些担心巧娘以后没饭吃了,这半吊子手艺,还敢出来给人卜卦?”
前世国师倒是给她卜过一卦,说她命格不凡,若非嫁人中之龙,寻常命格的男子镇不住她的,便是注定当天煞孤星,还蛮准的。
“我那不是给了他一两银子么...咳!”陈四不小心说走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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