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有四个境界啊,白鹿戏水篇之中只提到了三个。”
黑瓦上挂着一层白霜,一层枯草萎顿于地,几棵苍遒有力,无花无叶的老树间,方云汉和公孙仪人对坐石桌两侧。
公孙仪人披了一件厚实白裘,纯色的皮毛将女子的躯体隐入其中,只有脖颈以上不加遮掩,两颊上有些红晕,却是一副虚弱病容。
她的声音也因之比平时轻柔,道:“白鹿戏水篇,只提及了前三个境界的一些特征,而且即使练到了完满的境地,也不算是踏入了生死玄关的层次。”
方云汉问道:“那你练到什么程度了?”
“快练到顶了。”
公孙仪人说道,“我之前跟祖父聊过有关这门功法的事情,据他所说,其实这门武功并不比《嫁衣神功》更为高明,只是多了一些偏巧奇招的效用。”
“这样么?”方云汉对比着当初安无声弄出来的那些事情,道,“那个海盗原本的拳法水准应该是远不如你的,得到功法的时间也未必有你长,却可以制造雾瘴,唤醒死尸。由此看来,他所得到的功法效用绝不在《白鹿戏水篇》之下。”
说话间,公孙仪人胸前垂落的一缕发丝被风吹动,飘拂着碰到她的下巴,她左手即轻巧的从白裘掩映下探出,压住了那几根头发,道:“听你的描述,他所得到的应该更近似于术法。”
方云汉左手按上桌面,道:“不管是术法还是武功,结合你描述的梦境中所见,基本可以看出,这种梦中得法应该是随机的。”
“也就是说,并不是只有体质强健、精神坚定的人会做这种梦,梦中所得的功法高深与否,也跟做梦者本身的武学水准关系不大。”
“那这样一来……”方云汉拉长了声调,说道,“等这些梦中得法的人,全都习有所成,大齐各地除了应对变异生物之外,只怕要开始应对那些倚仗梦中功法,屡行不轨的人。”
公孙仪人盯着方云汉看了一会儿,摇头说道:“你难道还想提前把这些人全都找出来,加以控制吗?这不现实。”
“这确实不现实,太过强硬的姿态,可能也会使一些本来可以争取的力量走向对立面。”
方云汉把左手从桌面上拿开,轻轻捏着自己裹在绷带中的右手,笑道,“不过这种事情,本来也不是我乐于操心的东西,当然是发一封信提个醒,后续就交给陈副会长,让他去跟官府那边商议合作,谋求应对之法。”
“其实我觉得,朝廷那边也未必就对这些事情毫无察觉。”
公孙仪人说到一半,忽然像是想到什么,双手抬起,轻轻拍了拍脸颊,“不对呀,这种事情为什么要跟我说,我就是个练刀的,又没像苦命的陈前辈一样,被你诓到那边去挂个副会长的名头,劳心劳力。”
“哎,这就叫做能者多劳呀。哦,我明白了。”方云汉打了个响指,“公孙姑娘是也要一个名头,对吗?那之后就给玄武天道设一个总护法啥的。”
“可千万别。”
公孙仪人双掌合拢,在胸前作祈求状,她肤色冷白,娇柔的黑发披散在白裘上,一身劲装被大衣掩盖,显得像是一个毛绒绒的小姑娘一样娇俏,语气也软的有些飘忽,“方大会长放过我,小女子的头脑可承受不了多么复杂的思考。”
方云汉笑了两声之后,道:“言归正传,这城里也有大商会的人,等我稍后写好了信,就让他们用信鸽放飞,把我们要提醒的东西交给陈副会长。只是,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呢?是准备在这里养好伤,还是直接动身回去?”
公孙仪人垂下双手,明眸如点漆,稍微偏着头打量方云汉,道:“听你这话的意思,你之后是不准备跟我同路了?”
方云汉承认了,道:“东海到北境之间,颇多险峻奇观,我来的时候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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