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他的儿子单独聊了聊,要他的儿子出使大齐罢了。
可那也是因为,这段时间以来,王宫满足了那个人所有的要求,而现在,当荼利王无法满足那个人的要求时,他实在无法确定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那天,那些侍卫们的身体被劈开,坚硬的骨头在无声中断离,惨叫的声音充斥整个王宫,血色蜿蜒在整洁地砖上的场景,仿佛又浮现在荼利王眼前。
“嘶!”
荼利王浑身一个激灵,从那惊恐的回忆中挣脱出来,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走出自己的寝殿,摒退了护卫,孤身一人来到王宫宝库的位置,又挥退了宝库的看守者,踏入其中。
王宫宝库之中,收藏着荼利王族五代以来积存的种种宝物,荼利王没有去拿那些金银,而是专挑一些轻便不起眼,却又价值连城的东西。
他将一件千金难求、据说能防火伤毒箭的罗裙扎成了个包裹,往里面塞入来自大齐的名家字画,来自北漠的玉眼石杯,最后抓了一大把明珠塞在自己怀里,东张西望地来到了王宫西门。
穿过宫门,荼利王迎面就看见了荼利城的西城门。
因为西城门外就是断崖,断崖之下又是一片水泽,所以西侧城墙上的守卫士兵数量最少,而且也最为悠闲,几乎天天都在这里睡大觉,或者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玩一些投壶猜拳的游戏。
荼利王没有惊动他们,从西城门处,贴着墙角向右走。
他背着包袱弓着背,但是脚下的步子却刻意的走出了规整的距离,口中默默记着步数,数了一百步之后,就停下来,仔细观察这附近的几块石砖。
终于被他看到其中一块石砖边角处很不起眼的标记,就跪在地上,掀起那块石砖。
这块石砖之下,竟然是一块有锁孔的铁板,荼利王摸出了自己挂在脖子上的一把奇形钥匙,按在锁孔之中,转动了一下。
地下传出细碎的机关响动声,铁板向一侧抽开,露出一个地道入口。
荼利王进入地道,踩在入口处的梯子上,回身把那块石砖移过来,盖上了入口。
这地道是斜向下的,荼利王顺着一节节的阶梯往下,到了末端的时候,逐渐听到了风浪的声音。
他又取出另一把钥匙,打开了地道末尾处的大门,顿时,一阵潮湿的寒风吹入地道之中。
这地道的出口居然是在断崖之下,距离水面仅有八尺左右,想来如果是这湖泊水位最高的时候,水面甚至会和出口下沿处齐平。
荼利王顺着石阶向下走,看到了拴在近处的一条小船,终于松了口气。
这里其实是荼利国先王为自己的后代安排的一条退路,但是这一代的荼利王,根本没想到自己真有一天要用上这条逃生的路线。
虚胖的老者上船的时候,小船在水面上微晃,船板发出了吱嘎轻响。荼利王回头,朝着断崖上方望了一会儿,取下自己头上的王冠,塞进包裹之中,解开拴着小船的粗绳,小船顿时顺水漂去。
小船上有船桨,还有一个袋子,里面放着干粮和净水。
不过荼利王解开一看,才发现那些干粮居然已经发霉,霉菌遍布了整个袋内空间,根本看不出原本那些粮食是什么样子的。
当初先王安排了这条逃生路线之后,曾经千叮咛万嘱咐,要荼利王定期给这里换上一条船,备好足够的干粮饮水,荼利王刚即位的那两年还记得照办,后来就觉得这事情太过麻烦,不再指便心腹去做这件事情,此时后悔也是晚了。
荼利王索性一脚把那个袋子踹进水里,想着减轻负重之后,可以尽快抵达岸边。
没想到他这一脚踹过去的时候,沉重潮湿的袋子固然是落水的,脚下这艘小船居然也发出嘎嘣一声裂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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