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丰子安一个人能听到,道,“不过,贫道等人在京城接到急报之后就已经有所准备,如果再有三天时间的话,就有一定把握将之全歼。”
脸谱老者相隔近百米,却像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道:“看来这个老杂毛还有些自知之明。”
他凝望着方云汉,“幽魂不死,如果你还要继续的话,就做好准备再赶回铁衣城的时候见到更多尸体。你说,到时候那些人算不算也是你害的呢?”
“幼稚!”
冷声入耳,公孙仪人拖刀走来,刀尖在青砖上划出一道笔直的痕迹,她步步靠近,看着脸谱老者,寒玉似的五官神情之中露出尖刻讥讽的笑容,“这种混淆视听、巧言攻心的幼稚把戏,真是令人难以想象是出自于一位曾经称王的大将口中。”
“残杀无辜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明眼人心中自有公断,至于那些愚昧不明或者心怀叵测之辈如何吠吠……”
她站在方云汉身边,轻声而不容置喙的道,“谁会在乎?!”
脸谱老者听着她的嘲讽,目不斜视,只看方云汉,却发现,那个他认为年轻仁慈的敌人,从始至终,神色全无波澜。
方云汉把铁叉的柄摆向身侧,靠近一步,俯身迫向脸谱老者,道:“你说了这么多,我只好奇一件事。”
“如果幽魂不死,你为什么怕我?”
一问刺耳,朱可用自以为外表不动声色,却在对方俯下的双眼之中,看到清澈明晰的黑白之间映出的那一张蓝色脸谱,突然僵硬起来。
而当发觉一刹僵滞的神色已落入对方眼中,朱可用脸上,不由得更僵了。
“让我猜一猜,是因为你觉得我有可能威胁到你的幽魂之身,又或者说,是你现在这具躯体,改造到这种程度也颇为不易,不愿意就这么舍弃。所以你虚张声势,虚言恐吓,不过是试图以惨烈的可能性,搅乱我的心绪,掩盖你的恐慌。”
方云汉端详着朱可用每一点细微的眼神变化,道,“那么,你所畏惧的。是后者,还是前者?”
朱可用面上僵持良久,恨声道:“你……”
“但无论是哪种,我方确实都拦不下所有的幽魂,只会让事情走向极端的结果。”方云汉似不准备给朱可用开口的机会,突然后退一大步,收了铁叉。
他刚才被威胁的时候波澜不惊,现在已经在心理上对朱可用造成了一定的压迫,却出乎意料的退却。
这种做法,不但丰子安那些人想不到,连朱可用也有一种怪异的落差感。
明明成功逼得方云汉退让,朱可用此时却又不觉得自己成功了,反而更有一股郁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方云汉继续说道,“极端的结果对双方都不好,所以我退一步。现在我不会尝试杀你,甚至会退出伏虎镇,但你也要遵从我提出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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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可用道:“什么条件?”
他这句话说出去,才惊觉双方对话的节奏,已经被方云汉所把握,神情又有少许变动。
可转念一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因为方云汉可以试试看自己能不能杀了朱可用,而经过刚才的一轮交手,朱可用已明白自己当下根本没能力尝试去杀方云汉。
双方的力量本就不对等,只不过朱可用掌握着殃及池鱼的手段,叫人投鼠忌器。
其实,朱可用确实城府深沉,之所以这么容易被逼的表情上露出端倪,也是因为当前局势对幽魂一方来说,是本质上的恶劣。
所谓王侯将相,之所以常常显得比普通人从容太多,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拥有更多的余地,当真的被逼到接近穷绝处,大多数的表现也不会跟常人有太大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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