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嘛。
看上去顶多十五、六岁的小伙计,一边给三人续上热水,一边颇为自豪地说道:“那就难怪了,客人您有所不知,这京城的贵人们最喜欢搁茶楼待着了。尤其这两天,咱们家那到中午可就满座儿了。”
黄一峰所说‘这里的人’,其实指的是古代人,小伙计很自然地将之理解为京城人。
“哦,为什么?”夜明问道。
伙计续好水,将茶壶往边上一放,耐心地介绍道:“像咱们家这样的书茶楼,平时也带着卖些吃食,什么现做的点心、现烤的烧饼,基本都有。
甭说这个时辰,不少熟客都是早上一睁眼,就往咱们这跑。
洗漱抹脸,捯饬干净,沏上茶,边吃边喝。有小的们伺候周到,那多惬意是不。”
夜明笑着点了点头,黄一峰很默契地摸出几枚铜钱丢给这小子。
“谢爷赏!”
这声敞亮的,甭提多来劲儿了。
黄一峰心里一阵舒爽,又摸出十几枚铜板,小伙计眼明手快接过来,咧嘴笑道:“爷您富贵吉祥!”
夜明又问:“说说,这两天为何到中午就满座?”
“东家从天津请来一位郭先生,申时、戌时说书。这位先生可是能耐人,说的可好了。客人们爱听,就都早早来占个座儿。”
“哦。”夜明、黄一峰和作男装打扮的沈沉影,三人同时交流了一波眼神。
小伙计低声道:“几位爷,若是想听书,小黑这边给您留着座儿,一准不让人占了去。”
果真是三教九流出人物,连这么个小屁孩儿都如此有眼力劲儿。
夜明想了想,装作跟黄一峰商量似地大声道:“也行,那就听了书再走。晚上再去皮裤胡同,找我那住在王府边上的七舅姥爷。”
“啊,几位爷晚上去皮裤胡同?!”
果不其然,小伙计虽然机灵但心思还挺单纯,这就上夜明的道了。
“正是。”夜明一本正经道:“晚上在你这茶楼吃个晚饭,吃完了溜哒过去刚好深更半夜。哦对了,可有酒卖?喝个七分醉,头晕眼花最好睡。”
沈沉影有点佩服地看着夜明,这张口就来的本事,也是没谁了。
小伙计踌躇了一下,左右打量几眼,凑上前压低声道:“几位爷,若去皮裤胡同最好趁天早,擦黑了可去不得。”
夜明装作疑惑道:“嗯?这又是什么说法?”
小伙计两条眉毛打结,一脸为难的样子。
黄一峰立马又摸了十几枚铜板出来,小伙计忙摆手,“小的不是讨赏的意思。小的…”
“嗨,给你就拿着。”
不由分说,黄一峰将铜板塞到小伙计手里。
小伙计脸臊的微微一红,也有点不好意思,思忖了一下极轻声道:“小的悄悄说一嘴,您几位可别到外头说去。”
见几位出手还挺大方的客人纷纷点头,小伙计继续道:“皮裤胡同那儿,闹、鬼!
闹的可凶了,就是王府大宅。近小半年,死了八个人。昨儿又去了一个,到现在也不知道咋样。”
这边正咬着耳根,就听身后一声吆喝。
“哟,米二爷来了。黑子,嘛呢,赶紧的,看茶。”
小伙计缩了缩肚子,马上应了声:“嗳,来了来了。”又朝夜明等人低声道了句:“几位爷,稍等。”
三人看过去,便见一个年过六旬,花白细辫、须长及胸的老者,迈步进了茶楼大厅。
年长的那个伙计在前引路,名叫黑子或者小黑的小伙计,提着茶壶也迎了上去。
“啧,这排面!”
“你要是把余下的银子都拿出来打赏,我保证你的排面比他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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