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局眉头悄悄有些舒展,可目光落到一旁的铜壶滴漏上的刻度时又下意识的紧皱起来,时间还是紧了些。
“陈公,那日早朝秦公已经尽力了。”
“还望勿怪。”
接过空碗魏明辅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我自省得,何怪之有?”
“秦相的恩情我陈闻之没齿难忘,这一仗若是败了我自当以身报国,若是胜了说不得回了上京还得灌他个伶仃大醉。”
陈闻之笑了笑,可背影却莫名的有些萧索。
“陈公,此仗定胜!”
“借公公吉言!”
陈公洒然一笑。
魏明辅放好碗又给大帐中的火盆添上了柴火。
毕竟是天家的奴才,伺候人的方面自然是细致入微的,可也不是谁都能享受,在宫中卑躬屈膝是为奴才,到了地方就是实实在在的大爷,这或许就是缺啥想啥,顾不得别人在背后骂一句没卵子的阉人,可当面你得把面儿给足了,这种扭曲的思想适用于大多宦官。
可魏明辅却从陈闻之这没有感受到半分异样的目光,实实在在的被当成了一个完成的人看,所以也愿意多做一点。
走出大帐,用白布抱手揭开瓦罐,
的瓦罐中还有人参当归一类补气血的药材翻滚。
“陈公,千万得保重身体。”
“大庆国运如今还得仰仗您!”
魏明辅长叹了一口继续往里添着柴火。
……
已至丑时,
从天上往下看去,
整个中军大营正有条不紊的准备着明日的大仗,朝廷三道圣旨落下,无论如何明日都得有一仗圆了朝廷的面子。
“陈公,已至寅时了。”
“喝口热汤暖暖身子。”
魏明辅望着还在沙盘边上沉思的陈闻之轻声提醒道,手中的温热的参汤递出。
“有心了。”
陈闻之抿了一口,望向魏明辅道。
“出帐吧。”
陈闻之一口喝完后解开肩上披着的大氅往帐外走去。
“对了,魏公公何时回京?”
“卯时大军开拔恐怕招待不周。”
陈闻之掀开大帐帘子的右手愣在半空扭头望向魏明辅。
“陛下身边自然有人伺候,老奴回京与否无碍,可方才见陈公身体有异,咱家不若留在陈公身边。”
“上阵杀敌的本事咱家没有。”
“可好歹也能注意下陈公的身子。”
魏明辅想起早先时候陈闻之白帕捂嘴的场景,莫名有些心酸,本就是花甲之年的老将一道旨令从大庆最南端数千里之遥调到了最北端,一路舟车劳顿,加上忧心战事心力交瘁,恐怕也到了极限,远远没有看着那么平静。
“多虑了。”
陈闻之长叹一声阉人的细心果然远胜常人。
“战场上刀剑无眼,魏公公还是回京吧。”
“陈公为大庆守国门,老奴自当伺候在陈公身侧,也算为国出了一份力,至于刀剑无眼,老奴若是死在这边关,陛下提起老臣的名头说不得还要赞上两声忠奴。”
魏明辅紧随其后面色肃然。
“不满陈公说,老奴出宫之前便去了一趟净身房带出了宝贝,死也能死个全须全尾没甚遗憾。”
“许久之前老奴也在上京城外认领了几个遗孤,供其吃穿用度读书,别的不求,只让他们挂了个魏姓,若是日后别有高升,觉着宦官作父的名头难听了些也可自行恢复原姓。”
“只求每逢清明年末能添上几注香火烧上些黄纸钱,老奴去了黄泉也能少被老祖宗责骂两声。”
“陈大人见笑了,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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