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投壶,太难了。”
所以渭南各个坞堡,俨然成了工兵们的训练场,而里面的豪强及其部曲则要胆战心惊地看着石头从头顶飞过。虽然发射极慢,准头也很差,但只要偶尔砸中坞堡,顿时墙壁开裂,瓦片掉落,砸得人头破血流,好几个坞堡的部曲宾客就是受不了这恐吓,索性绑了主人投降。
而攻车如何撞门、楼车如何将梯子架到坞壁上,都是手熟方能生巧的细活。
每个坞堡聚集的豪右部曲其实并不多,投入千余人不等,缓步推进,万脩则在地图上,将一个个目标上画了叉。
“霸陵县以逃到西汉的王遵为主,还有一匹汉时元康复侯者,堂邑侯陈婴之后等五家,或降或克,皆已悉数拔除。”
“接下来就是杜陵了。”
“杜陵张、萧等皆是前朝士族,门阀高大……”
顺魏王者昌,逆魏王者亡,管你是不是前朝豪门大族,军队都会无情推过。
虽然关中豪门只是萌芽阶段,但第五伦却不心软,该团结的要团结,该扼杀的也要找借口扼杀。
朱弟赶到杜陵史氏坞堡时巡视时,攻打这里的是秦禾,他在击河东时是当百,现在还是当百,只因秦禾运气不好,被划归窦融统辖,他的队伍也跟着一起倒霉,在潼塬之战里没捞到半点功劳。
如今被抽调来渭南作战,士卒们都十分积极,毕竟这是不少人的家乡故里。
秦禾与这个平易近人的尚书小侍郎,说起自己过去也在坞堡内生活过。
“我家过去是佃农,没自己的地,只能租坞堡主人的种,不论寒暑,天天弯着腰为其耕作。”
秦禾回想起自己没做猪突豨勇前的过往:“当时有两个念想,一是拥有自己的地,万幸遇到大王,在魏地武安实现了。”
“其二,则是拄着锄头看着坞堡主人车骑出行游猎时,也会想,你说这坞堡里,究竟是什么模样?在那厚墙屋檐下睡觉,是不是比我的草房土壁要舒服?”
他现在也实现了当年的奢望,占据史氏坞堡的贼人乱兵,才射了几次弩就被吓跑了,秦禾等一拥而入,肃清残敌后,得以一窥其内部面貌。
士卒大老粗们进去以后,纷纷对史家坞堡评头论足:
“看这墙壁,真硬,飞石都砸不垮,夯筑时肯定和了米浆啊。”
“这壁上的画好看,那屋角上的鸡也精神。”
朱弟笑道:“这是孔雀。”
“孔雀?这是什么鸟,往后我家也弄一个。”
“再瞧这井,呸,真深!”
“你这厮,要试深浅也不必吐唾沫进去啊,吾等还要喝水呢!”
“我没撒尿进去便不错!”
亦有人弯腰钻进关奴婢的外围屋子看了一眼,咳嗽着骂骂咧咧地出来了:“真黑啊,你说这史氏如此富裕,奴仆的住所也与吾等无异,又冷又硬,真似给狗彘睡的。”
“那是最低贱的奴婢,若是能讨得主人欢心,是能住院中的,吃好饭,睡暖榻,穿好衣的。”
众人哈哈笑了,他们出身低,过去最大的期盼,就是混成这样的“大奴“,可以拎着鞭子,大热天里背着手站在树荫下,看其他奴婢干活,看谁不顺眼,就去狠狠抽一下!
可现在就不同了。
朱弟看着士卒们的架势,颇为奇怪,询问秦禾:“秦当百,汝等也进过长安,甚至见识过宫廷,为何对这小坞堡,还如此稀奇。”
秦禾挠着头笑道:“朱侍郎,这不一样。”
“宫室,那不过是去转一圈看个热闹,往后也是魏王的,与吾等太远了,羡慕也没用。”
“但这坞堡不同啊……”
有什么不同?第五伦不像刘伯升,会将宫室坞堡都赐人,宫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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