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眉毛时，都不由战栗。</p>

    除了两位将军的嫡系部队外，所谓的十万人，不过是抓壮丁拼凑起来的部队，只能打顺风仗，一旦受挫，不会有人真的卖命死战。</p>

    若敌人是严丝合缝的完美包围也就罢了，或许能让退无可退的王师孤注一掷。但赤眉亦是一群散兵游勇，包围网四面漏风，早就变成各打各的自由发挥了。</p>

    被笼在网中的鱼儿忽见斗大的窟窿在眼前，哪里还管配合友军御敌，遂慌不择路地一头撞出去，各自溃逃。</p>

    天黑时分，战场更加混乱，所有人都紧张不安，敌我不分。有时候是官军在打官军，有时是赤眉在打赤眉，哪怕没有敌人的时候，营啸也时常发生，彻夜未休。</p>

    这场打了一整夜的成昌之战，不管是廉丹、王匡，亦或是对面的赤眉樊崇、董宪，都完全搞不懂全局战况。</p>

    而身处其中，被乱兵裹挟的耿纯，就更是昏头昏脑，只能随波逐流，哪怕有人飞于九天纵观全局，也只能给这场仗一个字的评价：乱！</p>

    开战是乱碰，开打是乱战，败退是乱逃。</p>

    双方将军是乱指挥，赤眉是乱杀一气。</p>

    总之到了天色复明之际，更始将军和太师的大军已经彻底崩溃，战死者少，溃亡者众。</p>

    梁山赤眉也打累了，攻势暂时退却之际，太师王匡看着自己七零八落的阵线，身边仅剩不到两万人的部队，经不起下一次冲击，遂长叹一声后，派人通知廉丹。</p>

    “事不可为，不如收拢残部突围，留有用之身继续为陛下效力。”</p>

    廉丹正面迎击泰山赤眉的冲击，损失更加惨重，身边还聚集的不过万余人，而赤眉仿佛无穷无尽，大军溃败时的兵器甲胄全被樊崇缴获，各位巨人的精锐欢天喜地的换了装备，官军最后一点优势也不复存在。</p>

    可廉丹仍勒令诸部奋力抵抗，如今听王匡约他一起逃走，不由大怒：“小儿可走，吾不可！”</p>

    冯衍先前游说廉丹拥兵自重，以待时变，不失为一方诸侯，可廉丹却断然拒绝，他心存对王莽的感激，是真真的大新忠臣。</p>

    “西南之役连绵三载，不但没打下句町，连旁郡也反了。”</p>

    “奉命北征匈奴，出塞不到百里而反，使贼虏入于新秦中。”</p>

    “如今若再度丧师失地，为赤眉所败，廉丹无能，再没颜面见陛下了！”</p>

    廉丹念及自己这一生，一时间竟羞愧无比——对王莽的愧，对君王的愧，对一路上被他部众暴虐的民众，对无盐城里的上万无辜冤魂，却没有丝毫愧疚。</p>

    廉丹解下了自己的更始将军印、绶带和符节，让亲信转交给王匡，令他带着自己的部众一起突围撤退。</p>

    “至于我。”</p>

    廉丹大声呼喊，仿佛是想让更多人知道：“受国重任，不捐身于中野，无以报恩塞责！”</p>

    王匡受到廉丹印绶后，没有丝毫犹豫，丢下外围与赤眉周旋的两支杂牌部队不管，又让更始将军部众作为前锋突围，他自己则带着嫡系稳坐中央，乘于驷车之上。</p>

    赤眉和王师一样，战前无计划，战中无协同，打了一天一夜后开始疲乏，各部渠帅也开始各打小算盘。在王匡率众突围之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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