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如果说刘秀是兄长的右臂,那刘嘉就是其左膀。
刘秀道:“孝孙,吾兄呢?”
“在后头指挥。”
刘秀在傩众中穿行,火把下是一双双壮健的手和满脸亮闪闪的汗珠,扑鼻而来是燃过的松香味,每个人都那么熟悉,人人皆能叫出名字。
他性格易相处,在族中人缘很好,个个都想过来和阿秀亲近。
刘秀只有些感慨,故乡就是比常安好啊,难怪诗里说:“黄鸟黄鸟,无集于穀,无啄我粟。此邦之人,不我肯穀。言旋言归,复我邦族。”
但他现在没功夫与众人寒暄,只想快些见到兄长,刘秀有话要说。
刘秀就这样被众人簇拥着来到队伍中央,这场傩戏的指挥官是一位身材高大的壮士,站在一辆人拉的辇车上。
此人头上戴着狰狞傩面,那模样似熊非熊,似虎而近鬼。身蒙黑熊皮,玄衣末裳,执戈扬盾,伴随着锣鼓声,且唱且舞,还真有些挥斥方遒的气势。
傩面上鎏金孔目中,一对眼睛看向来到辇边下拜的刘秀,颇为惊喜。
刘秀迫切想见到哥哥,将自己在常安憋了很久的见闻感念告诉他!
他明白了,兄长是对的,大汉应当复兴,新室活该覆灭。
此刻却一下子哽咽了,只垂首道:“兄长,秀儿回来了!”
“善!”
爽朗的笑声从傩面后发出,刘縯将弟弟扶起,揽着他一起登辇,在傩旗下把手中戈盾交到刘秀手里:“有了文叔,这场傩,便齐了。”
……
与此同时,千里之隔的列尉临渠乡第五里,傩戏已接近尾声。
北方之傩,和南方之傩不大一样,谚语:“腊鼓鸣,春草生。”参加腊祭的族人里民皆戴胡头,身上扎着细腰鼓,手持木槌砰砰敲打。
击鼓驱疫,谓之逐除,整个里都在齐心协力地驱赶象征妖邪疫病的鬼面。
从祠堂一直追到村口,狗在前人在后,小孩又跟着大人跑,等将扮演者按住后,剥了他们脸上的鬼面,就和粗制滥造的鬼幡一起扛着,欢天喜地出了里聚,一股脑扔在空地上,又加了些薪柴甚至是石炭进去。
“宗主,宗主!烧了它们!”
戴着傩面主持祭祀的宗主第五伦,在欢呼中举着火把走了出来。
他心中仍在想着其他事:五个月来,第五伦在老家、在常安的所见所闻,简直是光怪陆离。这新朝名为新,实则旧朽不堪。
青徐海岱、淮扬会稽、荆州江夏,天下已陆续爆发了农民起义。
吕母、樊崇、绿林,如同干柴里迸发的火苗,目前只是星星之火,但未来注定燎原!
“而我要做什么呢?”
第五伦要在关中腹地,紧挨着常安的列尉郡,慢慢积起一摞巨大的薪炭。再在最适合的时机点燃,那将是天下最耀眼的火光,引领这场怒火的盛宴!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