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殿大剧院前人山人海,远远就看到四尊巨大的奥斯卡雕像,足有十米高。 这几年奥斯卡颁奖礼都在这举行,剧院为了吸引更多游客和观众,特地做了四尊与金像奖一模一样的雕像。 苏长青在威尼斯那几天听张导聊起过,六年前《菊豆》提名奥斯卡最佳外语片,他带着巩琍参加奥斯卡颁奖礼,红毯从头走到尾也没看到几个闪光灯,以至于没留下资料照片。 第二年《大红灯笼高高挂》又提名,这次有了经验,自己带相机与巩琍在大雕像前合影留念。 照片苏长青看了,从穿着打扮看,当年中国影人的手头的确不宽裕。 张导这两年连遭挫折,午夜梦回一定作过许多假设,如果国内的电影市场改革早一点,如果当年的票价高一点,如果当年赚的那些钱贬值慢一点,如果自己的观念转变稍微早一点……或许走过的道路会更加顺利有尊严。 其实受时代局限,所有的假设都不成立。 苏长青也作过许多假设,如果像许多重生者那样,重生到八十年代高中的课堂上会怎么样? 肯定是先被老师揪出去痛骂课堂睡觉,至于后续的发展就难说了。 他的发展道路大概率会在某个时间点分叉,走向另一个未知空间,将错过现在生命中的许多人,但也会有其他意想不到的收获。 他甚至认为如果不是重生者,没有了机遇,大多数努力都将付诸东流,至少今天这种结果是不可能的。 幸运的是他成为了时间长河中的逆流者、地球生物界的异类,一切皆有可能。 明白了这一点,理论自信道路自信,成功不过是命运塞给他的奖励,还有什么可犹豫顾虑的呢? 远眺圣殿大剧院前巨大的奥斯卡金像,一位双手交叉胸前、手握十字军长剑的金色裸男,站在五个圆环之上,每一个环代表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最初的五个部门:制片人、导演、编剧、演员、技术人员。 “那冷笑,那发号施令的高傲, 足见雕匠看透了主人的心, 才把石头刻得如此神情维肖。” 敞篷凯迪拉克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顶篷五面灌风,吹得人精神抖擞。 苏长青坐在穆沐与鹿野千津中间神采飞扬,展开双臂大声朗诵。 “像座上大字在目:我是万王之王,功业盖世,敢叫上苍折服!” 穆沐笑着问:“你在喊什么?” “雪莱的诗!” “兴致这么高。” “我只是想装逼。” “什么是装……真难听!” 穆沐也有些不解:“这明明是个学院电影奖,为什么要塑造一个持剑武士的形象,还把学院的五个部门都刺在脚下?” “可能是评委们都活腻了,想犯剑吧。” “胡说八道,这个奖为什么叫奥斯卡,是因为这个金人叫奥斯卡吗,有什么来历?” “没什么来历,其实就是胡乱叫起来的。” 六十多年前一个德国记者受命报道当时还不那么受瞩目的米国电影颁奖礼,因为讨厌“学院金像奖”这称呼装逼势利,想起一个搞笑节目叫奥斯卡,就在报道里将其写成了“奥斯卡金像奖”,原本是讽刺,没想到米国人觉得好听,就这么叫开了。” “这么随意?” “许多事都这样,做成功了是佳话,失败了就是随意草率没文化。” 剧院两边设有公众看台,满腾腾挤了几千观众,对着入场的嘉宾兴奋地呼喊。 苏长青车到圣殿之前,欢呼声徒然升高八度。 然而认识苏长青的观众恐怕并不比认识张导的多多少,一见下来的是一伙东方人,欢呼声立马又低了八度,听起来有点失望。 “艹,没文化,瞎几把喊!” 李奥对着观众台如是说。 据说今晚全世界约有十亿人通过电视观看这个颁奖典礼,差不多是米国和欧洲人口之和,这是一个豪门盛宴。 “文明点,别特么被电视台转播出去。” 苏长青如是提醒。 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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