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表。韩琦便替赵宗实解释,不是皇子不明事理,乃是名份不对,知宗正寺解决不了问题,必须明确立皇子,皇子才能接诏。枢密使张昪感到古怪,便问赵祯:“陛下不疑否?”
然而这时赵祯非是前几年健康时的赵祯,内有曹皇后,外有韩琦与欧阳修,他哪里听出张昪的话外之音,反而说了一句:“朕欲民心有主,只要是姓赵的就行了。”
于是八月初七,赵祯宣布立皇子,并正式改名为“曙”。
何谓曙,国家的希望。
但赵曙还是不接诏,连赵祯强行下令宗正寺派小轿子抬他进宫,都不进,还美其名曰,非敢邀福,以避祸也。
让你做皇太子,避屁的祸啊。
最后还是一个王府记室孟阳厉害,他说了一句,你是皇子了,天下都知道,就算你请辞得准,回到王府,就敢保证没有后患吗?
赵曙一下子吓得爬起来,不生病了,活蹦乱跳的进宫。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正是赵祯一生最好的写照,怀疑吕夷简了,吕夷简就得下去,信任吕夷简了,那就会重用,无论孔道辅与范仲淹怎么搞,还是用。信任范仲淹了,任由改革,但没有做好,那立即就得下去,那怕写出了《岳阳楼记》。
既然决定用赵曙做皇储,今年元旦节,将赵曙接到皇宫,又喊来所有宰执、内宫近侍、三司使、台阁官、两制官、主兵官与宗室驸马,也就是所有重量级人物一起喊来陪从,带着赵曙进入天章阁与龙图阁参观祖宗遗物。
再送一把,未来赵曙位子才能坐得稳……
然后又在宫中设宴,君臣同乐,还刻意将韩琦喊到面前,赐一杯鹿胎酒,立储首功之臣。
无论是做为韩琦的君王,还是做为赵曙的父亲,做到这份上,够了。
实际赵祯内心什么想法,没有人去管去问。
也许觉得都放下了吧,赵祯羸弱的身体终于失去了最后的活力,连连病重。
但在这里,有一只小翅膀狠狠扇动了一下。
王巨也听了小公主的一些事,但离得远,传得妖异,不可信。只有一条确认,赵念奴听从了他的计谋,成功地与李玮和离,然后被赵祯关在宫中。关是好听的说法,得给一些大嘴巴大臣一个交待。
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赵祯有女儿,但那几个女儿岁数小,只有赵念奴长大成人。正好现在呆在身边倍伴着赵祯,时常哄父亲开心开心,于是赵祯心中郁结之气便淡了一些。
这一变,使赵祯晚去世了近六个月。
重阳节那天赵祯突然起了兴致,带着一群大臣去了开封城北的铁塔,又于北山登高,不想受到一点秋寒,随后就病重。
韩琦等重臣进宫探望,这是他们第一次进入赵祯的寝宫,但眼前所看到的让他们所有人呆住,帷幕之内,赵祯所用的幄帟、裀褥皆质素暗敝,久而不易。也就是床榻上的床帘与被褥差得不能再差,因为久而未换,看上去破烂不堪。
要知道这是天下共主的房间。
那怕韩琦他们少吃一次花酒,就足让房间里的一切焕然一新。
看到大家不说话,赵祯说了一句:“朕居宫中,自奉止如此尔。此亦生民之膏血也,可轻费之哉!”
想一想他的生前死后,实际上这句话将这个苦逼的皇帝悲情推到了中国几千年所有人君的巅峰。
不久后赵祯去世,赵曙继位,朝廷用快诏通知全国各州县,也就是张载与王巨看到的这份快报。
王巨又看着快报,心中默默地想,如果不立皇储,赵祯会不会活得更长一点?这是王巨一厢情愿的想法。
立皇储本身没有错,在封建时代,一个国家得要准备一个接班人,国家才能平稳过渡,错的是未来英宗陛下这个滚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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